宋钰,可是这个?
结果竟是被傅长言随便翻翻就寻着了,便如店小二所言,手里的香囊很是不值钱,下品布料做的面子,上面的刺绣亦不怎么精细,粗糙地绣了一朵莲花,针脚都没收好。
宋钰劈手夺过香囊,面上浮着一层薄汗,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手里失而复得的香囊,用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污渍,末了小心翼翼收到怀里,贴着胸口处放好。
傅长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隐约竟有几分羡慕赠香囊之人。
遥想当年,他对宋钰可谓是捧在心尖尖上纵着,几次并肩作战后,以为哪怕是正邪不同道,亦能把酒言欢月下开怀,谁知殊途终究是殊途,他昙花一现的温柔不过是欺骗他的手段罢了。
宋钰这个人啊,当真是过分的很,仗着他欣赏他,最后真把他逼上了绝路。
物是人非,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昔日的绝情公子竟有了看重之人,傅长言真真是好奇的很,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得绝情断欲的灵昀公子如此看重?
问多半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便不浪费口舌了,还是先上夜澜仙山要紧。
霓氏老尼姑已认出他的真实身份,酆家后人这个身份是用不了的,傅长言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男扮女装混进去。
霓氏弟子那么多,他只要避开霓氏老尼姑,想来不会被旁人认出。
你不妥。
宋钰看着一袭女装打扮的傅长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心中想着他为何老将自己扮作女子,明明男儿装扮更俊雅顺眼。
那我还能怎么着,以酆家小公子的身份大摇大摆进去?怕是会被霓明如当场削了!
傅长言穿多了女装有点熟门熟路,套着三四层繁琐的衣裙也行动自如,说完扯了扯衣领,露出细白泛红的锁骨。
宋钰目光一转,瞥见他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声音立刻沉下,不许这样。
傅长言嘟囔一声:我这热的慌,宋哥哥,这又不在缥缈山,六月的天,没见日头多毒辣?
做女人可真不容易,他只穿了三四层衣裙就觉得热死了,莫说那些套着五六件衣衫的。
宋钰又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傅长言才不管他别扭什么,拉起他就往山门走去,别磨磨叽叽的,办正事儿要紧。
二人便顺利入了夜澜,上回带傅长言上山的两个姑娘还挺高兴他回来呢,问他前些日子都去哪了,他就睁眼说瞎话说见过霓明如后,被她安排出去办事儿了。
小姑娘心思单纯不设防,三言两语就被骗到,无人怀疑他。
傅长言在夜澜混了几日,暗中留意着目前身在夜澜的有哪些人,发现除了宋惊尘和酆怀之外,只剩玉淮江氏的弟子尚未离开。
扶摇阁的残局已收拾的差不多了,仙门百家派来支援的弟子也早已离开,就是不知为何,几乎不出世的玉淮江氏竟没有马上返回门内。
正坐在走廊下冥思苦想着玉淮江氏逗留的原由,一个温婉的女子声倏地冒出。
傅公子。
许久不曾听人如此称呼,傅长言怔了怔,抬头便见霓翩然从牡丹丛中款款走来。
好久不见。
霓翩然温声,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傅长言回过神来,站起身对她拱了下手,笑道:多年未见,翩然出落的越发明艳动人了。
换作旁人,他如此说话,定会被骂轻浮,也就霓翩然晓得他说话向来直接没有恶意,便轻轻一笑道了谢。
随后,二人寒暄了几句。
宋钰在夜澜现身,霓明如便怀疑傅长言也来了,立刻让霓翩然找他。
霓翩然知晓他在门内,但没有上报,因为她不想再伤害无辜了,且她能感觉到傅长言此番来,应当会彻底了结炼魂术之事。
生死于我而言不是那么重要,傅公子,希望你能帮我。
她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了,哪怕是魂飞魄散,她也想有个结果。
然她便是不提此事,傅长言此番前来亦是要揭发霓明如真面目的,若再放纵她为非作歹下去,还不知道世间要新添多少冤魂。
那便设个局吧,霓明如既如此恨他,想必落到她手上后,她会边折磨他边将与阿娘有关的事说出。
不妥。
宋钰听完傅长言的打算后,想也不想就否定。
傅长言道:为何不妥?我都与翩然说好了,你觉得不妥也没用。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只需在暗处躲着,保我一条性命就好,那点子皮肉伤我受得了。
一听到霓翩然的名字,宋钰便特别不喜欢,他忍不住出声问:你怎知霓翩然不会与霓明如联手设局引你自投罗网?
凭我和翩然的多年情分,我信她
那你为何不信我!
他终究喊了出来,发完脾气自己又愣住,立即觉得不该如此失态。
傅长言略惊讶的看着他,冷不防抬手去探他额头,怎么了,今个儿怎么这般反常,你身体不适?
宋钰闷不吭声,一个抬手将他手腕攥住,低着头,牙齿咬了咬下唇,认真道:我不许你信她。
傅长言就想:这还能不许?
顿一顿,想起一件事来,便眉头一挑,扬起嘴角凑近他,带着笑意开口:你担心我?
温热的气息一喷拂过来,宋钰的脸就红了,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他。
傅长言却得寸进尺,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前了,嘴里不依不挠说着:宋钰,你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担心我会死?
不许说!
宋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捂住了傅长言的嘴。
这下好了,傅长言是真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了,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对,然后,湿润柔软的嘴唇蹭了蹭他的掌心,如此还不够,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宋钰呼吸一滞心中一紧,眸光瞬间深沉,他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盯着傅长言含笑的眉眼,紧接着手一转改为捏住他下巴,歪头急切又难耐地亲了下去。
第53章 钰言53
*
初见时并未认出, 事后才想起来, 被宋钰收在胸口妥帖珍藏的香囊,是傅长言自己送的。
那么,是否可以大胆的认为, 他颇为看重的人,是他?
到底是无法相信, 宋钰怎会看重他送出的东西, 犹记当年是一时兴起在路边随便买了赠他的, 初衷还是为了戏弄他,以为他当时就扔了,没想到他竟珍藏起来,还小心翼翼藏了那么多年, 放在最靠近心房的位置。
傅长言真不知要如何想宋钰此举,于是在他严词厉色不许他冒险时,动了试探的心思, 仗着身量比他小一些, 跟个姑娘般小鸟依人往他怀里挤, 顺便还将馆子里姑娘们陪笑的那一套用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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