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渊呈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直接扔下手里的箱子,大步朝他走过去。殷泉赶紧往外边躲,被他眼疾手快抓了个正着。
跑什么?跑得出你老公的五指山?
殷泉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不许乱来。
阚渊呈捉住他的手,高高举起,故意将脸压在他的脸上,就要乱来!
实则他哪敢啊。
不查清楚,不想个法子一劳永逸。他现在根本不敢动殷泉。
吃惯了肉后再吃素,阚渊呈着实忍得痛苦。但一想到这笨家伙真有可能短命,那股冲动瞬间没了,根本禽兽不起来。
殷泉开始还左右摇晃,左躲右躲,待发现他只是蹭他脸蛋后,也就躺平放开了,随他玩。
到了晚上,阚渊呈跟殷文韬在书房里谈了谈。
殷文韬沉吟许久,向来闪着精光的眼中也带着几分茫然疲惫:希望大吗?
阚渊呈摇了摇头,要等检查后才知道。只要找到病因,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幺儿知道吗?殷文韬很多年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当这一天到来时,他还是承受不住,人瞬间老了好几岁。
并不是有了孙子孙女,他对儿子的心就会少上半分。他疼安安和星泽,也不是因为他们是殷家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们是幺儿生下来的宝贝。
不仅流着幺儿的血,还流着他和老婆的。
阚渊呈摇头:还没告诉他,等到了那儿,他就知道了。
殷文韬摇头,他家幺儿那么聪明,恐怕已经猜到了。
你们安心去吧,安安和星泽我会照顾好的。你的公司,我也会让人盯着。殷文韬眼眶湿润,一字一句都透着作为父亲的心疼:平安就拜托你了,希望他真的应了这个名,平安顺遂一辈子啊。
爸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也不会让殷泉有事。
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日子里,阚渊呈两人出国了。
Erich亲自到机场接机。
他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道:阚,这就是你的伴侣吗?哦,漂亮的先生,你长得太太精致了,像童话里的小王子
殷泉微笑着,同样夸赞着他的帅气。
此时他已经知道阚渊呈非得带他出国的理由了。殷泉心脏抽了一下,将这份紧张强行压了下去,不露分毫。
Erich先领着两人住进他的庄园。
第二天,阚渊呈和殷泉到了Erich的研究室。
阚渊呈之前来过一次。看到短短两三年,Erich研究室里的设备仪器又更新了。他挑着眉,说道:看来BNTX发展确实不错,几千万一台的研究仪器,说换就换了,大手笔啊。
Erich止不住得意:这还多亏了你!
哦?阚渊呈作出讶异的表情。
Erich说道:当初你的股份由我兄弟回购,在BNTX里,我们家族的股份占了百分之八十。推行其他项目的阻力减少后,我就要求给实验室升级!
后面的话不说阚渊呈也懂了。
Erich的大哥是个弟控,老弟要更换装备,集团里又很难掀起别的声音,那还说什么。
当然是换啊。
Erich让实验室里最棒的研究人员替殷泉做检查。
具体数据应该要一个礼拜后才出来,阚,你可以带着殷到处玩一玩,咱们德国还是有许多值得游览的地方。
阚渊呈:谢谢。
Erich看着殷泉,浅色的眼眸真挚而热情:不要担心,殷,你的身体看起来还不错,要相信我们,也要相信阚,他很厉害!保持美丽的心情,一切都会过去。
殷泉飞快地瞄了瞄淡定的阚渊呈,又看着认真的Erich,他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Erich比了个OK。
一个礼拜对实验室的人来说,很短,弹指一挥。但对殷泉和阚渊呈而言,太漫长了。
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在忐忑中度过,偏偏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避免给对方压力。
阚渊呈知道殷泉的恐慌,但他也明白,在没有出结果前,根本解除不了这种情绪。他只能不动声色地带着殷泉在庄园里忙碌起来。
今天跟着佣人挤羊奶,明天跟着人酿葡萄酒
到了出结果那天。
阚渊呈两人早早就在实验室等着了。
Erich拿着报告,俊脸黒沉黒沉的。阚渊呈心里一咯噔,眸色慌了一瞬,他立刻扭头看殷泉,就见满怀期待的瞳孔也顿时黯淡下去。
阚渊呈用力捏了捏殷泉的手,低声安慰着:别怕,待知道哪里出问题,就一定有解决的法子,相信我,嗯?
殷泉强颜欢笑:嗯。
Erich,结论如何?
Erich将数据单给阚渊呈,阚渊呈面色平静,但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有外来物质损伤血管内皮细胞???能查出是什么东西了吗?
Erich摊手,摇头:暂且没分析出具体成分,但或许,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的药剂或者奇特的药材???这种破坏速度,不像化学药剂,反倒像他之前了解过的某些中药的特性。
还好你们来得够早,让仪器捕捉到了它的迹象,否则再过几年,它就会被人体内部的细胞吞噬掉,同时也将彻底破坏人体的心肌供血功能。
多久?阚渊呈捏紧了手里的报告单,声音森冷,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Erich:按照这个物质的破坏速度来看,差不多四年多了。
四年
四年!!
这就跟小说里的情节对上了。
小卷毛或许是幸运者,这颗心脏本来可以供他活十五年,二十年
但有人给了下了并不常见且危险性或许并不高的毒,一步步搞垮他的身体机能,最后心力衰竭而死。
若非那日提前犯病,等再过两年,就彻底没有回旋余地了。
到底是谁呢???
阚渊呈将跟殷泉不睦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猛然发现,最有可能对他下手的,依然是原主和薄扬。
其他人就算妒忌殷泉的好命,也不至于想他死。毕竟就算殷泉死了,殷家的一分一毫也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而殷商的竞争对手呢?有这个可能,但不大。
若是想要打击殷文韬,让他老年丧子。为什么要给殷泉下这么隐晦,短期内见不到成效的药?
与其给殷泉下毒,不如给殷文韬下!反正殷文韬一死,殷泉不善管理,庞大的殷商毫无例外会易主。
所以,是原主和薄扬吗????
是他们吗?
殷泉也怔在原地。
他们说的每一个单词他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却彷如天书。
什么叫外来物质,什么叫毒?为什么是四年,四年前他在做什么,有跟别人结仇吗?
殷泉想不起来。
他很少跟人起冲突,就连口角之争都少有,怎么会有人恨他恨到想让他死呢??
阚渊呈将愤怒压下,理智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Erich:有法子解决吧?我需要做些什么?
Erich朗笑出声,一巴掌拍在阚渊呈肩上:阚,你这么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