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舅初闻时就知道引狼驱虎,宁王不是在平叛,是在收复失地……
他看了一眼与叶妃厮混在一起,男女就着单衣的身子交缠,似两条无骨蛇一样。
心中长叹,他知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还好有长江天堑在,宁王调兵渡江费太多人力物力,以宁王谨慎的性格轻易不会做。
就在成国舅悲凉地想着什么时候继续南下的时候,他听到皇帝散漫的声音,“他不是政务通达嘛,那一边就让他好好管着吧,别来打扰正朕的清净,随便他怎么做。”
分江而治。
成国舅心中一凛,呆立在场,久久没有言语。
皇帝声音刚落,曲子就乱了调子,舞者就撞在了一块儿,就连软弱无骨的叶妃都僵硬了身体。皇帝抚摸着叶妃裸露在外的背,白皙柔滑的皮肤比最好的绸缎还要舒适,皇帝轻笑着说,“爱妃,怎么了?”
叶妃娇笑着滚入皇帝的怀里。
皇帝轻笑着亲了上去,当下就有内侍清场,至于那些乱了拍子的歌者舞者乐者等等,下次就不会出现了……
成国舅从宫中走了出来,犹觉得鼻腔内充斥着暧昧晦涩的香味,但他没有觉得骨肉酥麻,只感觉彻骨的冷,每走一步都似有寒霜在脚下凝结。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帮陛下料理朝政多年,究竟图了什么啊?明明处事公允、知人善任,为何在他担任首辅期间发生了几乎席卷全国的叛乱?又为何违背组训,让藩王离开封地?为什么会出现分江而治、一字并肩的割裂场面?他始终记得自己如何在先帝弥留之际苦口呕心地劝说——立嫡立长,也记得自己如何联合勋贵把陛下拥立到皇位……
明明有着雄心壮志,为什么如今成了这样?
“首辅!”
一声尖利焦急的喊声窜入成国舅的耳朵,他只觉得好吵,应该把叫喊之人立刻杖毙,但身体不受控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脸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之前,他脑海中盘旋的唯一想法是:地砖好硬好凉,远不如京城家中的软玉地面舒服。
······
时间往前半个月,赵禛和杨久说要入城的第二天,杨久早早地就把两个孩子收拾了出来,捏捏这个小脸、拉拉那个的小手,她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忍不住就叮嘱了孩子们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