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说:“新鲜,真新鲜。”
报纸共五张纸,分成不同的版块内容,有社会新闻、有民间故事、有奇闻异事……大的讲述了本周衙门所做的决策、所判的案子,小的有邻里纠纷、有肉档作假等等。
他自顾自地看着,津津有味。
忽然在犄角旮旯看到一则消息,他茫然地眨眨眼,“一夜就出好豆芽,煮汤红烧都可以,张家豆芽,让你吃了顶呱呱。这是?”
老板娘笑骂了一声,“好啊,被姓张的捷足先登了,昨儿个我们还说着用报纸试试给店里面的生意吆喝吆喝,他姓张的还支支吾吾说不行,没想到瞒着我们自己去了。不行,我也要去。孩子他爹,我去衙门那边一趟,你看着点啊。”
说完了,风风火火地跑了。
胡晓看着老板娘越来越小的背影,扯了扯领口说:“有趣有趣,幽州城让我大开眼界啊。”
本以为是边地蛮荒、不毛之地,百姓不知教化、茹毛饮血。没想到来这儿后发现,城市虽小却干净整洁,没有江南的精致秀丽,却别有一番粗犷豪迈之风,当地居民热情好客,文风不盛,可百姓追求教化之心不减。
好地方啊。
“郎君,这儿好热。”侍从扯开领口说。
胡晓看向火焰腾腾的灶膛,锅里面煮着热水,有附近人家买热水的、有挑夫过来送水的,也有只是坐在这儿歇脚、闲聊的。看了眼右侧,布帘子上写着“浴”,竟然还有澡堂子,进进出出去泡澡的还不少呢。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灶膛里燃烧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木头也不像是木炭,未燃烧的部分黑乎乎的,好像是石炭?
“胡郎君。”
陈二娘从街对面的铺子里走过来。
“二娘,你的家乡让我大开眼界啊。”
陈二娘与有荣焉地说:“我离开幽州半年有余,许多事物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幽州城的变化很大。像这老虎灶,澡堂子,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感慨地说,“幽州俨然不是过去的幽州了。”
“这,不是陈二娘吗?”
闲聊的人中有人迟疑地喊了一声。
陈二娘看过去,见是以前炊饼店的老主顾,笑着说,“李叔,好久不见。”
“好久好久,真的不敢认。”
张叔喃喃。
有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放在陈二娘身上再应景不过,年初虫灾刚起时她只是炊饼店一个寻常妇人,每天不是做饼就是卖饼,眼睛里只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半年过后,她不管是打扮还是谈吐都似换了个人,衣着不说有多华丽,却样样看起来保暖、舒适、有档次,谈吐更是没有了过去的肤浅和粗俗,眼角眉梢多出来的自信使她不甚出色的面孔看起来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