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杨公子是大好人。”
翁婿两个守着煤饼炉子,炉子上煮着水,热气不断,暖黄的光照着孩子们好奇的快乐的脸。
王府东跨院甲字房,新奇玩意儿看过了,将军们就随着王爷去丙字房,那边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几乎不断,一听便知是干什么的。老张头带着小儿子蹲在门口,老张头拿出品相不咋好的烟丝塞进了烟斗里,小儿子点燃,呼,烟丝燃烧,泛出星星红光。老张头眯着眼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有些呛人的烟味,他说:“老二。”
小儿子,“嗯。”
“你听到了吗?”
小儿子,“啥?”
老张头说:“王爷走的时候,管我喊张师傅,还说我们辛苦了。”
小儿子激动地说:“听到了,王爷真是好人。”
“对,王爷真是好人,竟然尊重我们这些泥腿子,不是喊老头,是喊张师傅。”老张头焦黄的脸上尽是喜悦和兴奋,满足啊、太满足了,竟然得到了王爷的尊敬。
“爹。”
老张头,“咋?”
小儿子挠着头说:“我、我想好好学手艺,我不怕搬砖了。”
老张头愣了愣,笑着说:“好。”
东跨院出去,长长的巷道里“叽咕叽咕”的声音在响,视线推进,是垂头丧气的杨久,打嗝难受死了,“叽咕。”
杨久,“……”
水喝过了,气也憋过了,就是不见好。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出现那人仿佛吸人魂魄的眼睛,长那么好看,眼神还那么专注,他犯规!
“小九,你嘀咕什么呢?”沈琦柔柔地问。
“没啥没啥。”杨久做贼心虚,差点蹦起来。
沈琦说,“火炕要是能在幽州等地用上,冬日不再难熬了。小九,你懂得真多,真厉害。”
“都是我在家乡时看到的。”杨久挠挠头,“我不过是借花献佛,拿来用了。”
“那也真好,我真想像你这样有作为,哪怕是一点点微末之功。”沈琦目视前方,嘴角依然带笑,表情柔柔的,但眼神落寞,“我今年十六了,已经是议亲的年纪,爷娘想让我嫁回京都,去了书信让大姑姑给挑选人家,我……不想离开。”
父母总是为子女计,能够远离战火、苦寒,再好不过。
杨久能理解。
沈琦不愿意离开,犹如叛徒一样离开父母。
杨久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