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姬呀,为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陛下宽宥,早已宽恕了你先前在宫内做的那些错事。”程水蓉仔细斟酌着措辞,生怕自己的言辞没说服力。
“你别不信,陛下口谕,只要能促成靖炀归降,便可撤销你的通缉令,届时你仍是瑶家嫡女,万般罪状皆可消,你……”
望着瑶姬身上的凤冠羽裙,程水蓉的音量渐渐弱了下去。
“换而言之,如今瑶姬在鹤乘,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瑶姬轻笑,出来许久,倒是忘了和故国还有那档子旧事。
“毒杀先帝、盗走重宝霞液丹,这本是满门抄斩的重罪,若非当今陛下仁慈,瑶家全族险些要被你害成无骨亡魂!怎么,如今赦诏已下,你还胆有微词不成?!”
瑶博仁怒目而视,眉拧得更深,虽是个文雅面相,却生出股骇人狞态来。
一旁的三妹瑶音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弟弟,力气稍大,惹得婴孩不满哭出生来,反倒更招惹父亲目光。
“无用的混账!连个幼儿都看管不好,真不知要你何用!”瑶博仁的火气瞬间冲瑶音发了过来,程水蓉眉目也稍显烦躁,但不过片刻便压住,从袖中掏出拨浪鼓晃动逗幼子开心。
外头天色不早,闹剧看够了,也该歇歇。
虽说动用顾桢的手段,能从这家人身材获取些关于鹤乘国的情报,但说到底他们也与瑶姬的身体有血缘关系,还是留几分情面的好。
“父亲谆谆教诲,瑶姬牢记心中,您既舟车劳顿,便在宫中好好修养几日,恰逢三日后便是瑶姬的登基大典,若肯停留,待礼毕后再回鹤乘也可。”
瑶姬站起身来,朝瑶博仁行礼道别。
这话头两句还受听,可听到后面瑶博仁却懵了:“你、你此言何意?”
“哼,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大哥瑶遵猛拍桌面,翻手将酒杯摔个粉碎:“好啊,几日不见,你果真本事了!怎么,真以为区区一个靖炀小国,就能庇佑你?鼠目寸光,愚蠢至极!你……”
瑶遵边骂边冲瑶姬而来,自进殿来,他便对瑶姬这席位的安排大为不满。
父亲在上,她怎敢居主位?
真是连人伦常理都忘干净了!
更别提此后瑶姬的态度更是不咸不淡,无半点亲情可言,甚至未为自己曾犯下的重罪向家人跪地忏悔!
如此厚颜无耻,当真是欠教训!
瑶遵本就生得高大,纵然手无寸铁,单单是怒气挽袖的模样都颇为煞人。
三妹瑶音一见这架势,吓得登时从倚上弹起,连小宝宝手中的摇鼓都晃掉了都顾不得:“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