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头皮一紧,蔫头耷脑走回去挨训。
胤禛把苏培交上去的大字,翻得哗哗响,用力扔在书桌上,点着上面的字,板着脸不留情地骂:“你这也叫字?就面前几个字,写得还算端正,后面的像什么话,完全就是敷衍!字如其人,是一个人的脸面,我瞧着你长得也算人模狗样,你的脸呢?”
苏培被骂得低下头,一声不敢坑。
胤禛从头到脚,上下来回打量着苏培,这么些年来,看他也没什么改变,依然眉目清秀,在人前总是斯斯文文,待人和气谦逊,外面夸他的人还挺多。
他根本就是个笑面虎,表面光!
胤禛越想越来气:“你也知道自己写得臭,想溜出去避风头?园子里屋顶的瓦片漏水,什么时候要你亲自去查看过,你有那功夫,不到厨房锅边转悠,看有什么好吃的,看怎么杀鱼,或者干脆去耳房补觉?我看你纯粹是皮紧了!”
大意了,人设崩了!
他以前是没那么勤快,难道还不允许他偶尔上进一次?
苏培被骂得头都快钻进了地缝里去,终于听到胤禛骂够了,一声怒喝:“重写!”
苏培松了口气,麻利地应了是,脚底抹油再次准备逃,胤禛厉声道:“跑哪儿去,就在这写!”
胤禛指了指书案对面,神色疑惑看着苏培:“你先拿笔我瞧瞧。”
苏培被骂就算了,可是被认为连笔都拿不好,这就是侮辱人了啊。
胤禛随便从笔筒里抽了只笔,扔在了苏培面前,他捡起来拿在手里,做出了写字的姿势。
一般来说,大话不要说太早,这句古老的话,是永不过时的真理。
胤禛没有骂他,苏培却感到,受到了更深的侮辱。
胤禛说:“你去跟弘昼学一学,怎么握笔写字吧。”
弘昼前几天去跟狗玩,在狗那里学到了一身本事,开始冲着路边的树抬腿撒尿,不仅他如此,还把弘历也教会了。
哥俩学狗撒尿这件事传到胤禛面前,苏培听得好笑,胤禛无语至极,最后下令弘昼以后不许再靠近狗舍。
让他跟着弘昼学,实在是太打脸了。
胤禛神色讥讽:“瞧你那模样,还不服气是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其,你连握笔都不握不好,想必也不懂如何运笔,怎么会写得好字?”
苏培认错快得很,马上应是:“奴才一定改。”
胤禛见多了苏培麻利的认错态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笔,右手拿在手中,左手指着手指头一一解释:“这样,还有主意与远近,看明白没有?”
苏培学得很认真,不错眼盯着胤禛的手,他又不像二贵那样笨,很快就学会了握笔,至少让胤禛勉强算是满意了。
胤禛指着砚台:“磨墨,你运笔写几个字我瞧瞧。”
苏培只能遵命上前磨墨,拿起胤禛的金萱纸铺开,半晌都下不了笔。
胤禛抬眉,沉声道:“你在磨蹭什么?墨都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