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的自作主张,听起来很有道理,真正在替她着想。听到外面传来弘昀天真无邪的笑声,李格格心中得意,他只怕是看到弘晖没了,又挨了打,弘昀是府中实打实的大阿哥,他向她示好,想提早寻个靠山吧。
苏培是胤禛身边贴身的奴才,得他的助力,弘昀阿哥也能被照看几分。
李格格想了很多,想明白之后,神色缓和下来,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是一番好心,我也就不计较了。”
苏培提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他松了口气,赶紧谢恩告退。
李格格看了柳儿一眼,她忙上前打起帘子,将苏培送出门,塞上个鼓鼓的荷包,笑靥如花说道:“先前弘昀阿哥一直在吵着要去前院见阿玛,主子拦着了,说是爷刚回府累得很,阿哥又淘气,怕吵着了爷。阿哥人虽小,却孝顺懂事,立刻不吵了,说是明儿个再去给爷请安。主子不说,我们这些做下人奴才的,却不能不替主子分忧,阿哥没见着阿玛,总归会闷闷不乐。苏谙达,爷晚上可得空过主子这边来看弘昀阿哥?”
苏培听得脑子嗡嗡的,柳儿给了丰厚的打赏,又说这么长一番话,他提炼出主要意思,就是想知道胤禛晚上要睡在何处。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先前弯了太久的腰,骨骼还在喀嚓响,苏培挺直身体绷紧后背又放松,不断舒缓着身体,拽紧手上的荷包,很是官方回答:“柳儿姑娘,爷的事情,做奴才哪敢问,我也不知道爷晚上得不得空。”
柳儿柳眉倒竖,瞪了他一眼,旋即又娇娇笑了起来:“苏谙达真是,这么点子事情都不肯吐露。”
苏培被她这么一笑,笑得心都快化了,差点就老实交待了,这时徐阿水奔了过来,他瞬间回过了神。
他是爷爷,还有群孙子靠着他呢,坚决不能为美色所动!
更何况,他空有一颗心,工具都没了,心顶个屁用,还是不要害了这么美的姑娘。
苏培只温柔一笑,挥挥手与柳儿道别离开。
走出院子,夹道四下无人,徐阿水凑上前低声道:“苏爷爷去了这么久,小的可是担心死了,李格格脾气急得很,如今又得宠,小的只怕苏爷爷吃挂落。嘿嘿,还是苏爷爷厉害,一点事儿都没有。”
在小弟面前肯定不能丢了面子,苏培故作高深唔了声,捏了捏手上的荷包,稍微背过身打开瞄了一眼,里面是几颗打成豆荚的银锞子。
他大致估计了下,每颗银锞子约在一钱重左右。思前想后,忍痛拿了两颗出来抛给徐阿水:“拿去玩吧。”
徐阿水跟猴一样灵活,窜起来呼呼两下,将银锞子紧紧抓住了,笑得牙不眼见,点头哈腰地道了谢,将银锞子塞进了袖中。
底下这群人,没事就爱凑在一起赌钱玩。苏培听二贵说,徐阿水输得最多,欠了一屁股债,他不禁说道:“你小子少去赌,裤子都赌输了,难道以后要光着屁股当差?”
徐阿水飞快瞄了一眼苏培,笑得很是荡漾:“小的家中无爹无娘,又长得难看,连个相好的都没有,也就这么点乐趣,让小的不赌,这人活着还有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