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如一道白绫,扼上了他的喉咙,刹那间将萧云翊的声音撕裂:“感动了……我自己?”
他眼眶深深震动着,几股剧烈的情绪同时在他胸口澎湃着,撞击着,斗争着,使他一时怔愣住,做不出任何反应。这样的萧云翊,没有了朝堂上的意气风发,没有了挥刀杀伐时的凶狠残忍,反而显出一丝丝可怜来。
宁姝本也不愿把话说到这份上,可他如此死心眼,令她不得不下猛药。
“现在的我,本就身处火海,而我唯一赖以求存的便只有火海之上的那根细细的绳索。殿下对我的亲近,就是一把想杀我的刀。只要殿下靠近我一分,那刀的刀锋就朝我脚下的绳索逼近一分。若是您强行靠近,那刀口就会毫不留情地将那条绳索彻底割断,令我堕入烈火之中,任由那火舌舔破我的皮肤,灼烧我的皮肉与五脏,最后让我浑身化为一片焦炭,死无全尸。
所以,如果殿下想要我活着,就请殿下离我远些,再远些。这样,才不算辜负了五岁那年,我斗胆为殿下仗义执言那一场浅薄的情分。”
说完后,她转身欲走。
却听耳边一道风声,她的手被人一把攥住,拉回了雨霁亭中。
旁边,茯苓等人一惊刚想去阻拦。
可萧云翊的动作太快,太过炽烈。宁姝猝不及防,后背已抵在了亭柱上,被迫抬起头,望进萧云翊那双急速灼热的眸中。
“你以为我弃母另投,想去争一争那个位置,全然是为了我自己?”萧云翊咬着牙,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压抑而痛苦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