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掌下灼热的温度,夏侯轻眉心蹙得更紧,当机立断道:“回王府,把京城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是。”九思立刻招手,命侍卫将马车驱使过来,
见夏侯轻弯下身将宁姝拦腰抱起,九思上前道:“属下来吧。”
夏侯轻摇头:“不必,我来,你在旁边提点我方向。”
除了徽墨、九思这几个近身之人,他平素不喜外人触碰,更不喜触碰外人,但独独宁姝,他不想假于人手,九思也不行。
他双目不可视,只能通过光线照射在身上的灼热程度判断天气晴好还是阴沉,他分明感觉到头顶五月的阳光说收就收,天际飘来一阵飘忽的大风,远处传来百姓们慌乱的叫喊声:“起风了,快把晒的东西收回来,仔细叫风吹跑了。”
而他怀中腰如柳枝,不盈一握的少女,就如同这五月的风,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生命中,险些被他掐断了喉咙,又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一个犹豫,松开了捏在她柔软颈上的手。然后,纠缠至今。
他从不知晓她的长相,只觉她狡猾多端,脸皮奇厚,到后来一起并肩破案渐渐熟识,才发现她藏在油滑表皮下,是一颗比任何人都要柔软又坚定的心。于是,知晓她冒犯皇后被打入大牢后,他忽然生出一个破解之法,若是让她成为南平王府的世子妃,即便陛下不喜,但看在南平王府的面子上,也会放她出来。
这个念头太过飘忽,连他自己也没想透缘由,情绪已战胜了理智,吩咐徽墨混入大牢传递给她。这种冲动,是他冷静淡漠万事谋定的生命里的绝无仅有。可冲动之后的答案——
将宁姝轻柔地放在马车里的软垫上,夏侯轻淡淡笑了下,他已知晓。
失落谈不上,莫名的还有股安心,她的决定没有错,他这样注定死局的人生,本就不该牵扯上任何人,最好的结局就是敬之远之,相忘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