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一层纸在飓风中勉力坚持,仍逃不了被戳破的命运,听到宁姝的话,李娥儿彻底慌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前天中午就离开京城了,我父母,对了,还有我老家的乡里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他们都看见我坐马车回去的。什么寻芳台,什么命案,我真的不知道,使臣死了与我这样一个卖花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姝望了一眼她几乎要抠烂的指甲,抿了抿唇道:“关于这点,我调查过了,你的乡里们的确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坐马车回去,只是你母亲说你身体不适不便见人,于是一路上都没下马车与乡亲们打招呼,到了家门口就戴着帷帽直接回屋去了,所以,并没有人能确定回去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你的人证无法糊弄住官府的。
娥儿,我无意伤你。只是你之前一直坚称并不知晓是何人欺辱了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西市里勾栏瓦舍众多,里面许多姑娘会患上月事不通之类的隐疾,于是不少人会找你买玉簪花,我问过素素姑娘,她立刻将你的名字脱口而出,说明你去西市的次数并不少。而使臣自入京后,一个月里有二十日在西市流连,那样有名的大官,长相亦与我大越子民有不同之处,许多人还特意去瞧新鲜,寻常人只要听过使臣名号的,又出现在西市,仅凭联想也会猜出是使臣。
除此之外,你撞到使臣被他纠缠的一幕恰好被旁边瓦舍的钱老板亲眼见到,你逃跑的时候还伸手挠了他,使臣气急于是紧追你不放……他尸体颈侧的挠痕就是证据,所以娥儿,你不要再瞒了,你知道的,这一切你都知道。”
娥儿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泪已经簌簌流下:“恩公,你之前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你,是你告诉我先别死,继续活下去看看,兴许还能找到一点活着的趣味呢,我听你的话才没继续寻短见,我还跪下来求我父亲带我们回老家,我想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忘掉。可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