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浪鼓在手中轻轻摇晃,发出咚咚咚的脆响,宁姝沿着潮白河慢慢地走着,走过白马巷,走过白马巷那棵茂密的柳树下,据街坊所言,五月初七那晚李娥儿就是在那里受使臣侮辱,也是案件起源的地方;走过李娥儿与白素素幼时结识相互扶持的水市,如今依旧热闹熙攘,只是再也没了一个活泼爱笑,卖花的姑娘;又走过康平坊,就在坊外那条巷子口,李娥儿被衣衫不整地丢弃在那里,唯有一滴滴绝望的泪水哀悼她破碎的人生。
最后来到了白家的小院前,院子不大,墙壁斑驳爬满绿藤,白鸿夫妇的叹息声夹杂着咳嗽声不停从院墙内传出,宁姝在那片青瓦白墙下静默地站了许久。
去年八月的某个夜晚,一个锦衣公子驾马车将白素素送回了家,推门的时候所用的是左手。有没有一种可能那锦衣公子并不是阮长安,而是另外一个人呢?
会是谈相吗?
应当不是,少年人与中年人走路的体态并不一样,就算看不清正脸,也应当不会在这点上弄错。可连着两个惯使左手之人,为什么会如此凑巧呢?
还有李娥儿白马巷受辱,被谈府马车带走,为何第二天一早被邻里发现,仍然是衣衫不整的模样?这与谈思危的性格太不符了。又或者,那晚的人根本不是他?还是她一直都猜错了方向,那晚发生的事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如果夏侯轻在她旁边就好了,那人惜字如金,可总能在她陷入思维僵局时,另辟蹊径,为她指引出另一条道路。
夏侯轻,夏侯轻。
心口默念这个名字,便微微痛。她抬起头仰望天上月,无声祈愿。
你现在醒过来了么?你一定要好好的呀,你必须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