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四瓣梅花的出现,夏侯轻毒发的频率愈快起来,他明显的感受到五脏六腑中似有蚁虫在一块一块啃食着他的血肉,让他夜不能寐,同时,也明显感觉到,他失明之后苦心练出的听觉也在逐渐被蚕食。
他知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久的将来,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三个月,又可能只余三五十日,他就有以这世上最狼狈不堪的姿态告别人间。
马车里燃着凝神香,烟雾袅袅在空中弯曲出迷离的形状,而那一缕白烟之后,夏侯轻白瓷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淡淡问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一问,谈少卿还想不想娶小姝进门。”
谈思危心中不解更重,若不是亲耳听到这话出自夏侯轻口,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解归不解,他观夏侯轻表情极为郑重,不似说笑,于是垂眸自哂,摇头道:“自是日思夜想,期也盼也,可是……”
夏侯轻当即将他打断:“没有可是,我再问你,若是他日小姝再遇险境,你可愿尽己所能,以身护她?”
“自是愿的,只是谈某能力不及世子,恐如此次般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只问你,在你所能范围,能否将她看得如同自己的性命,如同自己的眼珠,愿意拦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一切危难,保她平安顺遂地度过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