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看到他脸上隆起的指痕,宁姝按住他的手眼泪克制不住滚落下来,“是我错怪了你们,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呀……”
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将近十七年,近六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为了她跟冀儿,为了这个家,如履薄冰,承受着无法想象的折磨,那样的日子寻常人可能过上一天都会疯,可他们呢?无论夜里是怎样的殚精竭虑,难以成眠,当天亮起打开门,面对她跟冀儿的时候,他们还得使尽全力喜笑颜开,佯装出一派盛世太平。
不能想象,因为只要一想,心口便痛得直不起腰来,然而她更知晓现下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曹皇后的告诫犹在耳畔,留给她,留给宁家的时间不多了。
她摈住呼吸,再睁开眼睛时,条理已经分明:“爹爹,我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那个人要盯着母亲不放呢?”
宁德远佝偻地弯下腰,坐在窗台下的高凳上,天方云遮月漏不出一丝光来,唯有窗外一盏廊下灯摇晃着,投下一片昏暗的光照在他干涸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