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失信了。”
未央宫外,御驾早就在那儿候着了,宫人们毕恭毕敬地弯下腰,等待陛下与娘娘摆驾回宫。
就见帝后二人一言不发从那扇宫门里走了出来,踩过宫人的脊背,登上了御驾。大雨未歇,上百宫人前后簇拥下,八匹御马拔蹄而前,无论是人是马都是湿透,唯有宽大的琉璃下,帝后二人并排而坐,相对无言。
许久后,那暴雨的掩映下,曹后才面无表情缓慢开口:“陛下,您亲口答应臣妾会赐死夏侯轻,然而您还是失信了。”
经过一晚的折腾,天择帝疲惫不已,听到曹后的诘问,他太阳穴跳了一下,缓声道:“朕的毒酒早已命人备好,只是还未来得及寻到机会下手罢了。皇后切莫误会,他毕竟是名义上的南平王世子,人尽皆知,若是毫无缘由便让他暴毙当场,必会引起百官猜忌。所以朕一直在等一个恰当的机会,只是朕的筹谋还未开始,便被那突然冒出的张氏打乱了筹谋。”
对于天择帝的解释,曹后似笑非笑地望过去:“是吗?陛下不会在欺骗臣妾吧?毕竟他可是您的骨血,虎毒不食子,您若是下不了手,臣妾也是可以理解的。”
天择帝的皮相在肉眼可见地衰老着,好似每一瞬都在离死亡更进一步,他摇着头哑声道:“他虽是尺素与朕的骨血不错,然这二十多年里一直养在南平王的身边,与朕谈不上半点父子之情,过去那么多年里朕甚至不知晓他的存在。今晚他拿张氏威胁你,未尝不是在威胁朕?那么,朕又何谈舍不得呢?”
曹后眼中讥讽更甚:“那么陛下可否向臣妾解释一番,宴会开始前的两个时辰里,赵彬在未央宫里到底做了什么?那根铁柱下的猫腻,又是何人所为呢?”
天择帝受了惊又淋了雨,龙体大为不适地咳了起来,五脏六腑气血翻涌,让他重咳许久直到曹后的手落在他后背上轻拍安抚才好些。他皱眉不悦道:“赵彬是朕派去的不错,因为朕派他去做一件事。在夏侯轻的座椅下实现布置了机关,并派人南平王府的侍卫,在恰当的时机行刺于朕,届时人赃并获,顺理成章。若是皇后不信,大可派人去查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