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孔建安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毕竟他自己也是堂堂的两榜进士出身,现下听到关于沈伯文的这些消息,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赵勤一见便知他这是不想听了,毕竟自己方才说的这些,并不如何关键。
关键的则是:“除了这些之外,学生还打听到,他的妹妹嫁给了谢阁老的幼子,也就是癸卯年的状元谢之缙,亦是他的同年。”
这个消息倒是让孔建安来了精神:“这沈伯文,难不成也是出自什么我没听过的世家不成?”
赵勤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甚至他还只是个出身乡野的农家子。”
“农家子!”
孔建安闻言就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个不停。
笑罢之后,他才道:“这就是你说的大有来头?赵勤啊,你是不是被这兴化的太阳晒昏了头?”
“大人明鉴,学生并非胡说八道。”
赵勤却没有笑,面上神色反而还严肃了几分,“他的授业恩师,是韩辑,韩先生。”
他话音落下,孔建安面上残存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半晌过后,他才缓缓开了口,语气中带着疑问:“真是那个韩辑?”
赵勤点了点头,又道:“的确是那一位,听说沈伯文就是他在广陵府收的弟子,只教了一年,便从一个乡试落榜三次的举子,成了解元。”
“那还挺厉害的啊。”
孔建安不由得脱口而出。
说完就顿住了,为了掩饰尴尬,清咳了两声,才继续道:“那怎么本官没听到韩辑重新入朝为官的消息?”
“这个学生便不得而知了。”
赵勤老老实实地道。
不过这些消息对孔建安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终于从摇椅上坐直了身子,想了半天,才道:“既然他是韩辑的弟子,那得了陛下的青眼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至于这个沈延益本身,自己本事应当也不赖,如若不然,也不会刚在翰林院待了三年,就被升到了一府通判。”
“大人说得是。”
孔建安说完这番话,却又重新躺下了,甚至还闭上了眼,口中道:“不管谁来当这个通判,跟本官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官也不过是想混混日子,早点儿从这个破地方调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