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夫人生前从没疼过你,你怎么这幅神气?”萧清淮望着近来一直比较寡言少语的妻子,温声问了一句,想了一想,又道:“你还在月子里,心情不好,不利于调养身子,乖乖的,别再想烦心的事,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南姗的表情有些惘然,微蹙了秀眉:“也没怎么心情不好,就是有点感慨。”
萧清淮掬着南姗的脸颊,轻轻揉了几揉,捏得脸状翻扭了几下,眉眼之色极是温润:“那你再感慨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可不许再这样了,嗯?你这些天总是少笑少语的,石头和豆豆都奇怪你怎么了……”
南姗伸手覆住捏自己脸的手掌,低低‘嗯’了一声。
按照萧朝规制,若家中有直系尊长丧亡,作为子孙辈的为官者,子辈需停职守孝三年,孙辈则需停职守孝一年,那些没有官职在身的子孙辈,在规定的孝期内,亦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
是以,南老夫人这一走,南瑾及已入仕途的四子,均上书请辞守丧,萧朝规定官员的致仕之龄为六十岁,南瑾今年已过五十七岁,也就是说,他守丧三年后便到退休之龄,至于其前四子,守孝一年后便可再回岗上班。
搁有些丁忧的官员,守丧完毕后再起复,或许会遇到曲曲折折的磕碰,这个问题对于已入仕途的南家四兄弟,倒不用太过担忧,便是他们自个的老爹不在吏部混了,也有的是可疏通的门路。
最苦逼的其实当属南斐,眼瞅着三年一度的春闱明年开科,他却要因守丧之身……错过这回科考,错过这一回,便要再等上……三年,相较最苦逼的南斐,南梵明年也不能去参考秀才了。
南如在南老夫人过世前,刚巧出嫁为妇,倒免受因要守孝一年、要推迟婚期的变动,最值得一提的是,在南老夫人大办丧仪之时,南毅之妻张氏竟被诊出了……喜脉。
老天爷的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是……
南家热热闹闹办完丧仪后,便谢绝访客的一府沉寂,南姗心情低落了一阵子,在老公温言宽慰外加儿子的嬉笑逗乐之下,也逐渐驱散了心头阴霾,不过,却时常使人回娘家探望老爹,萧清淮见心爱的妻子心境转好,心中大是放松。
乐乐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在被束缚的襁褓中,极爱蹬腿跺脚,亲爹抱他,他踹得起劲,亲娘搂他,他依旧蹬得过瘾,就连哥哥们摸他的小脚丫,他也甚是欢腾的跺呀跺。
与此同时,南姗已又一次濒临抓狂的崩溃——她好想好想洗个澡,对此特殊要求,董妈妈寸步不让的坚守阵地,并苦口婆心劝道:“月子里可不敢受凉,尤其还是这么冷的天,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萧清淮难得一回逆老婆的心愿,也好言道:“好宝贝,你就再忍几天吧,等出了这一个月,你爱怎么洗就怎么洗……”想了一想,又道:“你身上真没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