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昼稍怔。
在大雍,他听过不少人骂他笑面虎,但还是第一次被评价不正经不着调。
这么想着,谢惊昼屈指抵了下唇,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比完摩托艇,长公主帮他擦头发的时候也说过让他正经点,所以不是让他捏得正经点,而是让他笑得正经点?
当谢惊昼回卧室时,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抬脚走到阚楹床前,想了想,把口袋里的珍珠小兔子藏到阚楹的枕头底下。
倏然间,一股浅淡的橘味氤氲开来,丝丝缕缕地萦绕而上。
谢惊昼放枕头的手顿住,目光也随之落在枕头上。
这橘子味的洗发水,他也用过,怎么觉得还比不上长公主的枕头好闻?
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浴门也能听见绵长不断的水流声,大抵是阚楹在里面洗澡。
“……”谢惊昼面不改色地把枕头放回床,压住珍珠小兔子。
水流声还在继续。
他轻啧一声,抬手松了松领口的衬衫扣,快步离开卧室。
浴室里。
阚楹阖着眼,轻轻仰起头,淋浴头喷洒出的水流温度比平时稍低一些,冲在身上倒也不冷,不过也没能把她自觉发昏的脑袋冲冷静。
前不久的对话,控制不住地在脑子里响起,一遍又一遍。
“你和别人也这么炸毛?”
“殿下,您真的很可爱。”
“你现在这是不是叫恃宠而骄?”
狗东西。
阚楹恼得关上淋浴,捏住鼻梁揉了揉,“谢惊昼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事实证明,某人真的阴魂不散。
当天夜里,阚楹又一次失眠了,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句恃宠而骄。
阚楹睁开眼,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细细数吊灯上的花纹。
恃宠而骄这个词对阚楹来说并不陌生。
上辈子,阚楹被皇太后罚抄佛经的时候也被说过恃宠而骄,恃父皇的宠,恃母后的宠,有宫里两位大人物在后面撑腰,阚楹哪怕把宫里闹得鸡飞狗跳也没关系。
再后来——
阚楹使劲儿眨了下眼。
病危,宫乱,厮杀,临危受命,
阚楹看着满眼濡慕的幼弟,不得不收敛本性,学着当一个能撑腰的大人。
现在想想,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暴露本性竟然都是在谢惊昼面前,一个让她时常想除之而后快偏偏第二天看他出现在朝堂上又莫名心安的家伙。
“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