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楹秀眉微皱,一侧的耳朵往枕头里压了压,压了半天还能听见声音,她嘴唇翕动,想出声唤人——
下一秒,倏然睁开了眼,眸光冷锐又防备。
橘色的光线倾斜而下,把室内晃得温柔了几分。
隔着落地窗,天海相接,海水平风浪静,时而有在帆板上冲浪的游客。
阚楹记忆回笼,压下心里被吵醒而升起的几缕烦躁,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又抬手捏了下鼻梁。
很烦。
录节目很烦,尬秀恩爱也很烦。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还有一道低哑慵懒的声音,“亲爱的——”
阚楹捏紧被子,指尖略显滞涩,几秒后,她神色自若地揉了揉珍珠耳坠。
“我醒了。”阚楹再抬头时,眉眼间春风化雨,“工作人员来叫人了么?”
谢惊昼宽肩窄腰,个子高挑,杵在前面就把门外挡得严实。
他见阚楹清醒了,漫不经心地甩着手上的水珠,侧身让了条路,露出后面来跟拍的两个摄像师,懒懒应了声。
工作人员探出两个脑袋瓜,“两位老师,我们两点半在门口集合。”
阚楹垂眸,掀开被子下床。
拖鞋规整地摆在床下,脚一落地就能踩上。
在谢惊昼、工作人员和直播间观众的视线下,阚楹趿着拖鞋走到卫生间,面色淡淡地关上门。
吧嗒。
门从里面上锁。
阚楹缓了缓,侧眸看向镜子中的人,头上翘起几根呆毛,眼尾犹带淡红色的睡痕。
不会吧?
不可能吧?
阚楹始终挺直的背脊松垮下来,面色茫然地瘫靠在门上。
很快,她那双清亮的黑眸染上羞恼,连唇瓣也抿得充红。
我怎么会在床上醒过来?!
我为什么会在床上醒过来?!
阚楹又是揉头发又是揪头发,眉尖蹙着,“我不是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小憩么?我还能睡着起来梦游?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这个癖好!”
不梦游还能跑到床上——
除非有人抱。
“……”
阚楹靠着门冷静了那么一会儿,表情见鬼似的挪着步子来到洗漱台前。
她拧开水龙头,水流喷涌而出,在凉凉的水流里慢条斯理地洗着手,冷感压下了心里的抓狂。
“阚楹,你没出息,你居然被谢惊昼抓到了两个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