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垂着眸子沉默地喝糖水,也不看她。
半晌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说嗯?你怎么能说嗯?!”顾烟杪夸张地叫起来,将整张脸都凑到了玄烛面前,义愤填膺地指责他,“你不能说嗯,你应该说:‘不可能,我会每天都很想你。’”
“你必须想我,你要每月每天每时每刻地想我!你要每天给我写三封信,早晨一封告诉我你吃了什么点心,午时一封告诉我京城天气如何,风是什么颜色,夜里一封告诉我乌啼有没有追到它的心上马。”
玄烛被她嚣张跋扈的要求镇住了。
“当然你也可以要求我从异域带礼物给你,比如漂亮的衣裳,比如珍珠和钻石,再比如,碰到我帽子的第一根树枝。”顾烟杪一本正经地说,“或者我们实际一点,西凉的特产就很不错。”*
顾烟杪见他仍是不做声,秀气的眉头佯怒般皱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死缠烂打:“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玄烛终于绷不住勾起唇角,夕阳在他墨色的瞳仁里影影绰绰,荡漾开涟漪似的生动笑意。
他说:“好。”
她越是这般骄矜任性地提出请求,便越能抚平他心中不被需要的失落感。
见玄小侯爷终于肯赏个笑脸,顾烟杪也美滋滋地畅想起来:“若是能与阿依暮谈成合作,浮生记也能开到西凉去,我馋他们的乳茶好久了,引进大魏后估计又能赚好大一笔。或者能淘到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扩充我的奇物库,到时候再从星云古玩街放出去。”
“难得去西凉,不知能不能好好玩儿几天。”顾烟杪絮絮叨叨地讲话,“余不夜和安歌在那里应该都呆了许久了,给我当个向导应该没问题吧。”
玄烛听到这话,笑不出来了。
顾烟杪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反思片刻,惊讶道:“你该不会还在吃安歌的醋?”
玄烛立马否认:“胡扯。”
她对此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我对他的态度应该很明显吧?就是薅羊毛啊!”
玄烛不予置评,不讲话了。
顾烟杪继续煽风点火:“莫非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实话实说,有一说一,凭良心讲,他是真的很好看呐!你不觉得他长得像神仙座下的童子吗?”
玄烛冷哼一声:“信口开河!”
“长得漂亮确实惹人惦记,但他脑子太好使了,我总怕斗不过他,你是不知道哦,我跟他待在一块儿,两个人合起来有八千个心眼子。”顾烟杪啧啧两声,“这次给他抓回来关小黑屋,让他认认真真搞研究,别想着再给我搞诈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