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色怏怏,整个人都有点打不起精神。
玄夫人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顾烟杪脖子上的勒痕,依然气得咬牙切齿:“杀千刀的,明日还要要去天圣宫祭天呢,这不明摆着要让杪儿吃苦头。”
她见顾烟杪捧着茶杯有些懵的神色,一摸她有些泛红的脸:“怎么还发热了?”
可能是有点小感冒。
顾烟杪握住玄夫人的手摇摇头,安抚地笑笑,更让玄夫人母爱泛滥——她俩儿子都是丢军营里糙着养大的,头一回有如此奇妙的感觉——于是抱着顾烟杪开始花样百出却一个脏字不带地责备太子一家。
连顾烟杪这等巧舌如簧的人,都惊叹于其丰富多彩的词汇量。
前辈珠玉在前,看来她要学的还很多。
玄烛直溜溜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亲娘对顾烟杪关怀备至地摸摸额头牵牵小手,最后竟然还抱怀里了。
故此,他瞧着她关切的眼神中,不经意地掺杂了一丝……羡慕。
顾烟杪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神态淡然的与他对视,而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只一瞬,玄烛心里的失落感又雾气似的弥漫上来。
但他面上必然不会显露,只能抿抿唇,敛了眸子当作未见。
毕竟此时仍有正事儿要谈。
玄夫人一番花样输出后,仍有些意犹未尽。
但她没有忘记此行目的,只好叹口气,拉着顾烟杪的手,语气温柔地问她:“杪儿,上回我们因为骤然听闻旧事,过于惊讶,来不及问你一些细节,今天过来是特地想确认一下,你那日说,谢家之前给你下了一味叫做乌头散的毒,是吗?”
顾烟杪点头,声音有些沙哑道:“两位医者诊断出来的,应当错不了。”
玄夫人与玄将军对视一眼。他们对这名字并不陌生,甚至非常熟悉——乌头散是从北戎地区传来的一种珍贵的毒丨药,无色无味,只有长期服用才会导致内脏衰竭。
在他们手中销毁的乌头散,不知凡几。
玄烛当年征战北戎时,也从王室人员手中缴获不少,亦是直接就地烧毁了。
“当初谢家藏在王府的探子放在膳食里给我用了。”
顾烟杪谈起旧事,并不避讳。
反倒是玄家人的面色有些凝重,谢家是从何处得来乌头散的呢?
听玄夫人将此事细说后,顾烟杪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你们是怀疑黑铁骑里有谢皇后的探子?还是说……”
还是说,谢家与北戎王室有牵扯?
顾寒崧在一旁听着,想起方才的纸条道:“余不夜方才递消息来说,北戎使者忽提和亲一事,是云家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