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提,她在揣摩他“说了矫情不说又烦”的心思上面,倒是厉害得很。
若她不是镇南郡主,魏安帝都要有点喜欢这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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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安帝在宫里思虑万千,一时半会都没有拿定注意。
大理寺卿对于此事心里门儿清,这就是皇家家事儿,他根本无权置喙,于是在他前去宫里请示陛下意见时,留了顾烟杪在大理寺继续走告状流程。
毕竟事发突然,她连诉状都是在大理寺现写的。
眯眯眼的主簿从未见过这番阵仗,捏着鼻子瞧着借了他书案的镇南郡主,正俯身洋洋洒洒写字,而后又暗戳戳地观察她身后静静站着的余不夜。
不禁心道,这吴清清也是个人才,跟着外人状告自家,可真够大义灭亲的。
余不夜只能礼貌微笑:“……”
虽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但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写好了诉状,顾烟杪问主簿:“何时升堂?”
主簿吹了吹诉状上未干的墨迹,耐心地与她扯皮:“郡主稍安,总得等我们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吧,到时候自会请郡主来。”
顾烟杪知道他这是要等魏安帝的态度,便也不为难人家,笑吟吟地道了谢,而后在一众看戏的眼神中,拉着余不夜离开了。
主簿笑一声,摇摇头将诉状收好了,这郡主看着年纪不大,在藩地自在惯了,来了遍地非官即贵的京城却也不改嚣张,人家骂她一句,竟是要告大不敬。
少年人啊,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若不吃些苦头挫挫锐气,哪儿能知道世界之大呢?
顾烟杪并非不知身后人明里暗里的腹诽,却毫不担心。
于是上了马车后,决定带着余不夜去饕餮楼吃点儿好的,去去晦气。
饕餮楼的烤鸭,是玄烛推荐的菜色,外酥里嫩,香得不得了。
顾烟杪向来心大,看见脆嫩的烤鸭便将万事抛却脑后,专心致志地埋头苦吃。
结果一抬头,见余不夜兴致寥寥,好似很没胃口。
余不夜与她对上视线,绽放出温柔的笑意,打趣道:“你可真是心理素质奇佳,三斧子把外面搅和得风生水起,然后跑来这里吃得欢实。”
顾烟杪叼着肉肉沉默片刻,伸手去摸余不夜的手背:“委屈你了。”
她状告兵部尚书府,自然会牵连到余不夜,最轻也是回府遭到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