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面上是赏给镇南郡主之物,但毕竟魏安帝不好直接赏赐余不夜,借郡主名头也是极有可能。
若是魏安帝有意赏赐的人是余不夜,且送的东西是这座颇具有微妙意义的珐琅钟表,可想而知是带着敲打之意。
大抵意思是他们怠慢了余不夜这个正经嫡长孙女——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太子妃的,正经嫡长孙女。
再联想到太子早前因为非吴黎不娶,被魏安帝送到天圣宫反省,这个可能性愈发大了。
可是,兵部尚书早就听了一耳朵太子受伤的风言风语,这事儿可不小,据说太子的伤已经严重到事关易储,那多半就是有性命之忧了!
在这种时候,魏安帝不去忧心儿子性命,竟然还来敲打兵部尚书府,是何意?
莫非……是要他们家嫁嫡长孙女去守着个废太子?还是守活寡?
这念头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但凭谁都接受不了,原本正正经经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地位骤然一落千丈,虽然仍有亲王妃的头衔,但亲王若短命,一个空有其名的王妃又有何用?
原本魏安帝与太子因吴黎闹翻天的事情,尚书府多少都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若是吴黎能嫁入东宫,就算是侧妃也是了不得的造化。
再加上他们手头上仍有一位嫡长孙女,政治价码与利益显而易见,若与其他达官贵族做亲,岂不是双喜临门?
只不过,尚书府想想归想想,太子如今情况不明,就算他们如今不太愿意将余不夜嫁过去,也不好有大动作。
于是,尚书府暂且选择了按兵不动,珐琅钟表也被抬到了余不夜的院子。
她将钟表就放在迎客厅,今后不管谁来,都能看到这精雕细琢的金灿灿藏品。
余不夜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样子,给了沉香足足的赏钱,让她向郡主回话,礼物很喜欢,过几日有空来喝茶。
吴黎因此气急败坏,余不夜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吴黎在家郁闷了两天,哭得眼睛肿成了两个泡水桃子,觉得自己是全天下第一委屈的人。
她知道太子因为自己才去天圣宫面壁思过,但她却不以为意,也存了心想要试探他一番——他若是真的爱她,非她不娶,他自然会为了她对抗父母,不会让吴清清嫁过去。
家里不会让吴清清做妾,太子自然也不会让她做妾。
可后来,她听闻太子受伤的消息,还真情实感地担心了一番,毕竟这男子关系着她日后是否能成为皇后。
于是在珐琅钟表一事之后,她按捺不住了,乘坐马车想要进东宫看看太子。
然而吴黎却被拦在了东宫门口,不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