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庑房外,男人敲击门扉的声音又大了些,声声都显露着耐心尽失,“朱夫人在吗?”
“来了来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及至她打开门,看清了霍平枭的外貌,朱氏这才理解阮安为何不去做唐祎贵妾,反倒是要选这个莽夫做郎君。
这年轻的莽夫生得可真是太英俊了,就算这人的脖子上有道狰狞长疤,旁人最先注意到的,也是他优越硬朗的皮貌。
不过就算这莽夫生得俊,她今儿个也得让他下大狱!
阮安与霍平枭进了庑房外的小院后,便直入主题。
姑娘的话音虽软却不失疏冷,面色微愠地质问道:“你只是我师傅的继室,我敬你几分薄面,你怎么就敢胡乱安排我的婚事?”
朱氏眯了眯眸子,暗叹这妮子真是找到靠山了,竟然都敢这么同她说话了!
她厉声对阮安斥道:“你这妮子可别不识好歹,别以为懂些医术,又傍上个野汉子,就觉得自己算回事了!”
话说到这处,朱氏抬首看向霍平枭,见男人面色沉冷,却并没有暴怒的态势,自觉还没刺激够这二人。
朱氏清楚阮安的软肋,接着用污言秽语激怒她道:“你个小贱人!不知从哪儿跟个野汉子私定终身,就敢跟我在这儿耍威风?简直跟你那短命的师娘一个样,色厉内荏,一看就是个薄命货!”
“不许你辱我师娘!”
一听朱氏辱她师娘,阮安瘦弱的小身子气得发起抖来,姑娘紧咬银牙,眼圈泛红道:“你没资格提她!”
孙神医和阮安师娘原本是对恩爱的夫妻,可孙神医人到中年后却犯了错误,跟朱氏这个女人苟合到了一处。
师娘在生下孙也后,身体原本就有了亏空,在得知孙神医和朱氏的事后,更是心情沉郁,早早便去了。
孙神医后来虽然娶了朱氏做继室,却也总觉得对不起她师娘,最后也积郁成疾,不治而亡。
这些祸事始于孙神医的变心和优柔寡断,但也同朱氏的龌龊手段脱不开干系。
阮安和孙也本可以不做孤儿,能在这不算太平的世道有所依靠,但朱氏非但没尽到做继母的责任,还要将她往虎狼窝里推。
这厢阮安气的几欲哭泣,朱氏则抬眼又观察了番霍平枭的神情,见男人额角的青筋微凸,亦垂下头首看向了身侧的小姑娘,似是想安慰她。
这人怎么还不动粗?看来她得来个大的,才能讹他进狱了。
思及此,朱氏扬起手,就要往姑娘那白皙的面颊打去,嗓音发狠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我今儿个就替你师傅好好地教训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