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木云落当前行去,莫玉真的长袖轻卷,带动千春绿的身形,与御雷天心一起跟上。几人的身形飘飘而起,踏入逸远楼的主船之上,这里的确是较之刚才的船更坚固,而且布置得也更显雅致。
刚刚踏入厅间,一位老鸨模样的人便扭着身子行来,涂抹的极为艳丽,只是细看之下,长相还算是不错,而且徐娘半老,风韵优存,她正欲开口说话,千春绿却先行说道:“容妈妈,这位是近日江湖中极富盛名的木帝君,现在想借我们的船一用,明晨起程,就请容妈妈告诉诸位姐妹,在帝君没有离开前,就不要再踏足这三楼之地,明天将男人们都打发了吧,我们要北上一段时日。”
这艘画舫共分为三层,高大坚固,本是逸远楼在秦淮河间揽客的招牌,内里的装饰仿照逸远楼的奢华,扑面而来的即是一股女子的胭粉之气。只是若是随木云落北上,这必然会失去那种日进斗金的机会,这个时间,借战乱之时,许多世家富豪,均至南方避难,这烟花之地的秦淮,自然是至妙的去处。
老鸨顿时色变,眉毛一竖,正欲开口制止,御雷天心却是一声娇哼,一道惊雷响起,将厅间的那张圆桌震的粉碎。“帝君的命令,你不用拒绝,只管照办就是。否则那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御雷天心的脸容上登起一抹煞气。
“哟,武林人士就了不起了?不就是杀几个人吗,我这个人只认钱,大不了把我的命拿去好了,让我跟着你们离开这里,我可不干,你看着办吧,我就不信你真能把我杀了。”
老鸨耍赖般嚷了起来,一副泼妇的模样,这种地方,自然需要这样的人。
“就算不是在战乱年代,杀几个人也属正常,刚才容妈妈可能没看到扬州城府的下场,如果容妈妈还不想改变心意,那么我不介意淮河中再多一具喂鱼的食物。”
木云落的眼神看向老鸨,一股无法传言的感触泛入了她的心底,内里带着无比惨烈的杀气,甚至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她的体内,她再也受不住,惊慌起来。
“帝君不要杀我,我随帝君离开就是。”
老鸨大喊起来,惊惧着,一屁股坐到地上,那条修长的大腿,露了一截出来。
木云落洒然而笑,将刚才扬州城府上交的三十万两银票中,取出十万两,递到老鸨的手中,安慰道:“容妈妈,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这十万两银票,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不过请容妈妈千知你的各位女儿注意一下,一切照旧,虽然没有男人,也要像平常一样生活下去。”
容妈妈的心神这才微微回复一些,伸手接过银票,畏惧的看着木云落,这个男人时而杀气腾然,时而又这般阔绰,令人更加的骇然,但既然有钱可拿,她的脸上马上浮起老练世故的表情道:“多谢帝君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帝君,不知帝君想去何处,我们明早就起程,要先补充一下食物之类的东西。”
“容若真,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的善于伪装,你我近五年没见了,上次我来逸远楼时,你还没有这么犀利,现在却已是工于长谋了,这是姹女教的喜事。”
莫玉真在此时却突然开口,并顺手摘下那层蒙面的黑色细纱。
容妈妈的身体一颤,本已是转过去的身体,再回过头来,侧面看向莫玉真。待看清她的容颜时,更是惊慌不堪,弯腰行礼道:“未知教主来此,姹女教护法左使拜见教主。”
“容护法,我记得曾经飞鸽传书于你,说是姹女教此后并入魔门之内,天下再没有姹女教了,看来你仍然没有将旧念转变过来,现在的魔门已是真正的大一统了,而完成这百年伟业的新教主在此,你怎可越俎代疱,还不快来拜见教主。”
莫玉真娇哼道,既然是姹女教的人,对着帝君这般讨价还价,实在是有损魔门教规。
至此刻,木云落始才明白过来,天下三大名楼中,最为有名的天下楼位于长安,幕后老板是莫玉真,而万花楼排于第三,身处昌涯,幕后老板则是禅由沁,只是没想到这排名第二的逸远楼,竟然也是姹女教控制的产业,原来也是莫玉真所有,还好已然将莫玉真收服,否则这姹女教必然会带来无究的麻烦。
魔门天魔艳气,自然是吸引男人至高无上的法门,而修习的至妙地点,也当然是在青楼之中。容妈妈听过此言,娇躯更是一震,再看向木云落,终是明白眼前这英伟无匹的男人,便是江湖中如日中天的黑水帝君了,刚才后知后觉,千春绿说的木帝君,舍他还有谁敢有这种称号,接着不由双膝脆下,一扫先前的无赖状,脆声道:“奴家不知是帝君法驾,多有得罪,还请帝君责罚。”
“容护法请起来吧,此事不必深究,你现在便去安排一下吧,我们明晨起程北上,一切事宜,在路上再与你细谈。”
木云落单手扶起容若真,心中一片了然,有逸远楼随行,神不知鬼不觉的踏过战线,将不会有任何的困难。
容妈妈起身领命而去,旋即令人将那张被御雷天心震成碎片的桌子收拾干净,又换上一张桌子,几人这才落座。只是千春绿身为水月无迹的女人,知道了这许多的事,木云落的心中不由长思起来,如若此事传出去,势必对逸远楼不利,这个姹女教的秘密分支,自然是莫玉真的另一支敛财之树,更是在秦淮一带的情报来源,不得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