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慢慢道:“但是,你给我的方法,不是这五种主流提取方法的任何一种。它要……更可怕。”
整个的提取过程,简单,干净,甚至可以称得上优美。
这种感觉,她不止一次遭遇过,在第一次接触到元素周期表的时候,她的心头便涌上过类似震撼的冲击感。
尽管,相较以往,这一次给人的震动感要微弱得多,但在黑夜中也足以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要知道,近些年能让她心弦振动的意外之惊,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说不上是什么好事。
更加简单的操作设备,更少的操作步骤,容错率更高的反应条件——虽然目前尚且只是粗浅的思路,但若是流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势必要掀起巨大的风浪。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大男孩,耐心问道:“你那个朋友……是干什么的?”
写出这个东西的人,不是天才的化学苗子,就是天才的犯罪苗子。
她心想。
*
游顺有些忐忑地坐在电脑前,视线不安地游离着。
屏幕上的青年从容道:“所以,是什么事呢?”
覆在脸上的猫猫头贴纸也跟着一歪,看着异常可爱。
然而,游顺却笑不出来。
背后针扎一般的视线在提醒他,这番看似自由的谈话聊天,是处于严密而紧张的监控之下的。
也因此,他的姿态显得格外拘谨。
这一点显然被对面的青年察觉到了,但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仍然呈现出自然放松的模样,斜靠在椅背上的姿势甚至透出些怡然自得。
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不安感,似乎并没有侵蚀到他半分。
被这股安宁淡定的氛围感染着,游顺咬了咬牙,原本吐不出的词句,终于还算顺畅地说了出来:“玺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在内心深处,他并不相信玺凛冬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但对方身上确实环绕着重重的疑点。
察觉到这个话题的突兀,他结巴道:“不是要查岗啊或者怎么的,就是、随便问问……我,我也好奇很久了,就,为什么住那种地方,会不会收快递不方便啊什么的……”
他说得语无伦次,只管把想到的句子一股脑扔出来,生怕嘴一停下,那难得的勇气也要跟着融化在空气中了。
他内心深知,对于玺凛冬这样刚毕业却不去寻找工作、每天无所事事一般窝在屋子里打游戏的大学生,哪怕只是绕着这方面旁敲侧击,也无疑是一种冒犯。
谁知道,对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哈……游虞子,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