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情绪稳定后,她掬起一捧冷水洗脸,换好衣服下楼吃晚餐。
她不反抗,也不顺从,只是将自己作为人质,想保证那些她真正在意的人们不会因她而承受灾难。许灵均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佯装不知,继续沉浸在他想要的“二人世界”里。
这样的自私使她更加厌恶。
面对面用餐,他低声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得不到她的回应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表现得不耐烦。
只从表面上看,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爱侣。负责晚餐的阿姨是第一次踏进这栋别墅,对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不知情,还赞了一句“般配”。
容谧只沉默地吃自己的晚餐。
整栋房子装修得很有品味,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多看几眼。但这时她实在没心情欣赏漂亮的艺术品和陈设,只在意楼下比她想象的更空荡些,除了阿姨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或许是许灵均觉得她尚未病愈,没力气往外跑,连看管的人都没留几个。容谧心里燃起希望,面上没什么波澜,吃过饭就上楼休息,量体温吃药睡觉,起码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太想离开这里,但还不到时候。
许灵均有自己的工作。演唱会,专辑,采访,节目录制,各大晚会发布会颁奖礼的邀约,尤其到了年末,行程很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全天二十四小时地缠着她做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她不可能当着许灵均的面就这么跑出去。但等到他不得不出去应酬的时候,就是她想办法离开这里的机会。
她回到醒来的那张大床上,掀开被子躺了回去。片刻后许灵均上楼,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十来分钟后被子再次被掀开,和她同样味道的沐浴露香气,混在热腾腾的潮湿水汽靠近,她的身体骤然僵硬。
许灵均只是从背后抱着她,亲吻她的耳垂,低声说,“晚安。”
第二天早上醒来,相安无事,他们依然一起生活在这栋房子里。许灵均二十四小时地陪着她,即使她连房间都不愿意出去,也不回应他的任何话题。
他迟早会觉得无聊。容谧想,没有人能够忍受这样的沉默,即使是养一只宠物都比这更有乐趣。
到第三天,许灵均连着接了许多个电话,终于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汽车驶离视野边缘,立刻下楼,碰上了正要准备午饭的阿姨。
阿姨热心肠地问她,“许太太,是有什么需要的吗?”
许太太?
容谧愣了一瞬,听见自己脑海中响起嘲讽的笑声。
“不需要什么。”
她不动声色道,“屋子里开着暖气太闷了,我想去外面走走。”
阿姨面露难色,“可许先生说你身体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