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一身暗棕色的长衫,外面套了一件夹袄。
不亏是做绸缎生意的,这身衣裳虽然看着低调不起眼,其实从用料的精致,以及做工的考究,便知是上品。
那人见苏钰,拱手迎接。
“玉公子大驾,有失远迎!”
苏钰还礼,“赵员外客气!”
赵员外热情将苏钰让进了屋。
“不知玉公子是何口味,随便准备了一些。”
“赵员外不必这么客气,这已经很丰盛了!”
众人落座。
赵员外是个爽快人,几句场面上的话说完,直入主题。
“前几日听管家说起您过来看房子的事,赵某真是佩服不已,您真是慧眼啊!”
苏钰谦逊,“您客气,我也不过是懂些皮毛,没想到竟是蒙对了!”
“玉公子太谦虚了,不瞒您说,您这猜的是八九不离十,我的确和我这个朋友相识几十年,可没想到我这一辈子走霉运也皆是因为他。
我们本是淮州府人,同村一起长大,后来一起合伙做生意,后来经济不景气,我们就个谋生路了。
没想到,几年后再见,他与我都做了皮草生意,他的生意做的大一些,我便转了行,开始做丝绸。
我正好有个远方亲戚,岳父家是西域的一个商人,虽说生意不是很大,却有一手的货源给我丝绸,这一下子我的买卖就起来了。
自然,我也把这个亲戚介绍给了吴桂福,看看有没有皮草的货源,让他减免一些成本。
就这么经营了两年,吴桂福便找到了京都的路子,再后来就是买主那面查出我卖臭布,一下子这买卖算是砸了。
吴桂福自己扛了下来,皮草生意也不做了,心灰意冷离开金莱。
最近我才知晓,他竟然给了我那亲戚好处,切断了我的货源,他直接做起来绸缎生意,连着皮草,自己去与那京都签了合同。
那买主其实是宫里的人,你说这买卖能错的了吗?
我真是傻啊,以为他离开金莱,是怕我内疚,这么多年我打听他的消息,得到的都是他只身去了西域。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京都,后来因为跟南越的战乱,他从中投机,收了一批织染工为自己提供货源。
自己生产,成本更是降低了不少,他以次充好的卖了这么多年,可毕竟懂行的少,也就这么糊弄下来了。
他与京都的商会串通一气,生意越做越大,也没人敢质疑什么。
如今能穿上锦绣的衣裳,都是身份的象征,即便是有人买了臭布找上门,也会被轻松解决。
所以,他这生意是铁打的一般,哎……我真是眼拙啊!
竟不知忍心如此险恶,即便我知道了,想着这都是命,就认命吧。
可,他竟然在我的院子里投毒,我真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去京都问个清楚。”
一番话,说的唏嘘不已。
苏钰一直安静的听着赵员外诉说,这个时候,他不过就是需要一个听众。
等他说完,苏钰才问,“您不过是要去京都见见您这位朋友,又何必卖房子卖店铺呢?只是去京都而已,加上办事,最晚一个月也能折返了。”
赵员外无奈一笑,“嗳,年岁大了,也折腾不动了。
我的妻子这几年久病缠身,总是不见好,如今却知道原来是这里的风水不好。
我便也想带着妻儿老小远离世俗,回到老家去买上几亩良田生活吧。”
“那您又何必去见您这朋友?您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呢?”苏钰不禁好奇。
赵员外失笑,“我只想要一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