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写出一篇文章哟,就顶这些做死工的一年收入了呢。”
“……”
老男人看他们大夏天的受苦受累,一身的汗,本想帮忙分担分担,却还求而不得。
还被数落了!
就无语!
嘿!我这该死的文化人身份!
真吃香啊!
苦力活没自己的份,张宣回到木棚里开始写文章。
还是老样子,先是继续写“风声”,从中午到下午、再到晚上,一口气写了5300字。
写完后开始反复斟酌,逐词逐句揣摩,接着就出现了一版、二版、三版……
……
这个暑假,张宣过得很充实。
白天不写作时,会去工地看一看。有时也会帮着搭把手。
帮着挑砖、挑沙子石子,帮着和水泥灰,帮着夯土夯地基。
甚至还跟着欧阳祝父子去山里砍树。
别看人家欧阳祝是村主任,但40来岁正是当打年纪。一棵三百多斤的杉树,轻轻松松就从4里开外的深山老林扛到了十字路口,中间不带停歇的。
这把张宣眼睛都看愣了!
奶奶个熊!
瞅瞅人家,再瞅瞅自己扛个百二十斤的一段杉树木,4里路中间硬是歇了两次。
便秘的歇了两次啊!
来回将将扛了6段木头,就把肩膀皮擦烂了。
好生疼,火烧火辣的疼。
望着红肿的肩膀,可把阮秀琴心疼坏了,一边帮他擦红花油,一说:“满崽,你就到家里干些轻松活计,别去扛树了。”
张宣笑着摇头:“老妈,您以为我不想干些轻松的活么,只是人家都在舍力帮着做事,我偷懒还像什么话。”
事是这么一回事,可阮秀琴还是心疼。
涂点药,老男人在肩膀上多加一件破烂衣服,又跟着欧阳祝父子出发了。
只是扛着扛着,就老有村里人取笑道:“张宣啊,你就是个城里命呢,做农民是不合格的,没这资本。”
这话他认了。
娘希匹的,做土农民实在是辛苦来着。
……
除了做苦力活,张宣大多数时间还是顶着个文化人的身份在村里到处溜达。
按事先的计划找那些老人聊天。
尤其是找那些从战争年代退下来的老兵聊天,向他们打探过去的战争岁月的风云。
而其中张宣光顾最多的对象,是一个化名叫黄富贵的老人,他曾是活跃在沪市地下战场的革命志士。
为了展示自己的创作灵感有来源地。
张宣三天两天就捎点小酒,买点好菜,带着一条死狗上门了。
而黄富贵呢,虽然有国家优待,儿女也比较争气,小日子过得滋润。
但却非常愿意跟张宣这个村里的大学生唠嗑,愿意跟他喝酒,愿意下着象棋时讲述战争年代的故事。
当然了,除了创作“风声”,张宣其他的杂志和报纸投稿也未落下。
没办法啊,谁叫阮秀琴同志喜欢呢?
毕竟每隔几天邮差小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送次信、送次汇款单,高喊一句“张宣,你的信”,很能彰显存在感,很容易刷声望。
随之而来的,阮秀琴那寂寞了很多年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满足,现在对谁都是温温笑的样子,跟谁都是和蔼可亲地说话。
似乎这亲妈在暑假年轻了许多岁,话也多了几分。
……
又一次熬夜奋战到凌晨三点过,鸡都开始叫第二遍了。
虽然年轻力壮,但埋头苦写几个小时,还是觉着有些累了,眼皮子都在打架。
把写完的稿子规整好,放抽屉,张宣伸个懒腰,打着哈欠,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右手腕,起身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脚底下半合眼的狗子,猛地睁大眼睛爬了起来,盯着工地方向一阵狂叫。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