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拿过笔和纸,做了粗粗统计,赞誉有七成,批评占三成。
而且这次同以前的“风声”不同,赞誉的也好,批评的也好,下场的都是大咖。
讲话都是有逻辑根据的。
对,就算是批判,人家也是讲了逻辑根据的。
虽然有点同行嫉妒和眼红之嫌,但毕竟也代表了一部人的心声和观点。
静下心把批评看完,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报纸放一边,张宣起身,揉揉太阳穴,感觉头有点胀。
要不出去走走,换换气?
望着外面的夕阳,这个念头一起,张宣就蠢蠢欲动了。
换鞋,出门,下楼。
扫一眼屋檐下,竟然没发现老邓在纳凉,心里有点失落,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
不知道为什么,极致兴奋过后就是极致的空虚。现在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孤单。
他在思索,文学之路走到这,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如果走下去,下一部作品该写什么?
不能总写谍照题材吧,总要转型的。
就像麦加的“人生海海”那样。
一想到“人生海海”,张宣的那小心脏啊,又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
哎哟,该死的贪欲。
真是罪过。
可能是暑假的原因,校园里碰不到几个人。
偶尔见到的也是一些老师或者家属聚在一起带孩子,或者练气功。
隔着老远观望了会一堆老大爷、老大妈盘腿打坐的场景,张宣很是无语。
视线在人群中肆虐一圈,果然找到了老邓的老妈子,沈教授。
短短一年,这沈教授变了个样。长发不见了,白发不见了,一头利索乌黑短发,60多岁的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多。
要是不知道她的根底,说她50岁也会有人信。
知道气功的本质和未来命运,张宣看来了几分钟就摇摇头,失去了兴趣。
8月的中大,阳光充沛,晚风清凉,走在林荫小道总是能闻到淡淡的茉莉和木槿的清香。
拉长的夕阳里,一群群候鸟在迁徙。
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天空的候鸟,此刻突然很想米见,想米见那一身素白的样子。
想到米见,脑子里不由又想起了扫墓的那个场景。
时光苍凉,可眼泪依然清澈。
他娘的,竟然又想老泪纵横一把了。
摸摸身上,发现没带电话卡。
没得说,张宣调转方向,穿过南门,熟门熟路找到一家杂货店。
这店老板他非常熟悉,还是去年开学时,老邓介绍认识的。
一进门,张宣就直说来意:“老板,打个电话。”
见到是他,店老板把风扇调成摇头的状态,笑着说:“随便用。”
拨号,等待……
只响一声,电话就被接了。
“喂,张宣。”是米见的声音。
张宣有些意外,打趣道:“你这是知道我要来吗,守在旁边等我电话?”
米见莞尔一笑,解释:“我刚才打电话到你租房。”
张宣高兴问:“找我?”
“嗯。”
米见应一声,说:“前阵子给你寄了一些纸包糖,你收到了没?”
张宣说没有,问:“你寄了多少?”
米见说:“一斤,是通过邮局以包裹的形式寄的。”
张宣说:“那我等会去邮局看看。额,邮局现在可能关门了,我明天早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