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嗯一声,不再说话,痛得没力气说话了,但她还是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已经很自责了,她不想让他更忧心。
等待最是煎熬,半个小时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好在直升机准时来了。
听到外面的响动,张宣一把横抱起文慧往门口走。
他一边走一边说:“再坚持下,马上就好了。”
文慧掀开眼皮看着他,瞅着他,临了弱弱地开口:“我有一句话对你说。”
张宣道:“你说。”
文慧再次闭上眼睛,“我一直有桩心事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我曾经有一个弟弟,3岁大的时候,有一天半夜忽然拉肚子,家里人一开始没太重视,以为是平常的走肚子,只给他吃了些备用的止泻药,还给他肚脐上抹了些食盐,想着情况要是没好转就等天亮了带他去医院。
可人算不如天算,弟弟短时间内连着拉了4次,我爸妈连夜把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医生说那是一种罕见的病,还没弄清楚发病原理。”
张宣看一眼门口的众人,继续抱着文慧往前跑。
文慧十分认真地说:“张宣,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
万一我要是步入了弟弟的后尘,这辈子你不要忘了我。”
张宣顿在了原地。
文慧伸手揽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呢喃:“就算时间远了,记不得我的人了,也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文慧,我喜欢你。”
张宣差点泪崩,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抱着她狂奔,口里疯狂喊:
“医生!医生!”
李文栋一直旁边陪着跑,“去甲板上,在甲板上。”
一行人急急匆匆赶到甲板上时,刚好有个人从直升机上下来。
情况很急,但场面不乱。
二话不说,众人先把文慧送上去,接着张宣同陶歌也跟了上去。
至于其他人,由于直升机空间有限,只能乘船返回岸上了。
直升机上面早就有一个军医在等待,问了情况后,他吩咐把文慧平躺,随后伸手在文慧腹部来回按压。
问:“是这里痛吗?……这里呢?痛不痛?”
几分钟后,可能接受了什么命令的军医神情一缓,“应该是急性病,没有致命危险。”
听到这话,张宣狠狠松了口气,右手捉着文慧的手,在耳边小声说:“听到了没,以后不许拿话吓我。”
想起刚才情急之下说过的话,文慧偏头不看他,感觉脸在发烫。
不过她本来就发烧,别人也察觉不到她害羞。
军医问:“吃了止痛药没?”
陶歌说:“不敢乱给她吃药,没吃。”
军医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找出两个药瓶。倒了两粒橙黄色的药和一粒白色的药。
白色的药很小,只有平时见的药三分之一大。
军医说:“这是特效药,止痛立竿见影,喂给她吃。”
陶歌倒了杯水,张宣接过药放文慧嘴里,用水送进去。
有军医在,众人有了主心骨,游艇上的恐惧和焦虑消退许多。
几分钟后,张宣问:“好些了没?”
文慧说:“没那么痛了。”
张宣扫了扫医药箱。
军医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微笑说:“别看这白色药小,但副作用大,最多吃一粒。”
闻言,张宣熄去了讨要一点的想法。
飞机不比船,在空中直来直去快多了,不一会儿就见到灯火不灭的沪市。
有陶歌的关系在,有黄鹂的关系在,地下此时早已准备齐全。当直升机一落地,医生和护士就有条不紊地把文慧推进了医院。
要去拍片检查时,文慧对张宣说:“通知我表姐过来。”
老男人几乎秒懂她的意思,她怕要做手术,需要亲属签字。
其实张宣也可以签字,但事后肯定会被文家人知晓。
目送文慧进了病房,张宣掏出手机打袁枚电话。
“喂,张宣。”
被电话吵醒的袁枚很是迷糊,说话都带着懒散气息。
“文慧病了,在瑞金医院,你速度起来,赵蕾马上来接你……”张宣快人快语,捡重点说。
袁枚一骨碌坐起来,睡意全无:“什么病?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