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倪喃脑子里冒出一行字。
孤寡老人在线求收留。
不过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倪喃放下汤匙,背靠着椅子,双腿随意地往时卿腿上一搭,膝窝卡着他大腿上的肌肉。
像是在认真地审视,倪喃上上下下打量着时卿,指尖敲了敲下巴。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优点值得我收了你。
时卿的手按着倪喃纤细的小腿,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掠过那处漂亮的踝骨。
他盯着倪喃,眼尾的笑意极深,活儿好。
似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的准确性,时卿在这段时间里拉着倪喃做了无数次尝试。往往以哄骗开始,也以哄骗结束。
周六周日不是放松的日子,是运动的日子。
倪喃甚至想过偷跑回二楼房间算了,然而想法还没付诸实践,就被人逮了回来。
不出意外,又是一场天雷地火的双人运动。
快到年底,公司忙得昏天黑地,时卿总算分身乏术,把精力从倪喃身上挪开了一点。
趁着他白天去公司的功夫,倪喃就在家画画,或者闲来无事做个断舍离,把自己那些闲置废弃的东西打包扔掉。
她随意拉开床头的柜子,就注意到了肉眼可见数量骤减的方盒子。
夜夜笙歌寻欢作乐也不是这么个寻法,鱼水之欢享多了,容易把人淹死。发抖的双腿,和酸痛的腰肢就是见证。
砰一声把柜子关上,倪喃顺手拉开了下一层的柜格。
和第一层相同的储物空间,却明显要空荡得多。倪喃眼尖地注意到了放在柜子里的东西,藏蓝色的长方形盒子,旁边还搁着瓶护理液。
倪喃视力很好,从来不会带隐形眼镜这种东西,所以她在这儿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她的,那肯定就是时卿的。
之前也没注意到,倪喃这会儿才想起来,刚和时卿重逢那会儿,他鼻梁上确实架着副眼镜。金丝的细框,禁欲又显得病态。
可或许是看惯了他不带眼镜时的样子,以至于后来那眼镜莫名其妙消失,倪喃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盯着那副隐形眼镜看了许久,倪喃开始回忆时卿那副眼镜到底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想来想去,记忆停留在她去机场接虞穆尔回国那天。
那个时候时卿以为她又要不辞而别,便直接追去了机场,还把她拉进了男厕所里。为了不在那里继续待下去,倪喃用了狠劲推了时卿一把,眼镜就是那个时候摔碎的。
回去的路上,倪喃还嘴硬说了句,戴着眼镜丑死了。
当时时卿并没什么反应,现在想来,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只不过是他不说而已。
其实倪喃那句话也是赌气之言,她完全没想到时卿居然会这样放在心上。没记错的话,那天他们吵了很大一架,在那之后,原本每天按时按点来送早晚餐的时卿和她断了联系。
再一次见面时,时卿鼻梁上已经是空空荡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