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喃压着些不耐烦,直截了当,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
诶诶诶,还没说上几句!倪志成见倪喃不吃这套,干脆也不含糊了,这不是刚过了年,爸手头有点紧,可不得来找我读大学的女儿吗,你多有本事!
倪志成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傻子都能听出来。
别找我,我也没钱。说罢,倪喃便准备按了电话。
还真是个白眼狼啊倪喃!倪志成见讨不到好处,直接露了本性,老子供你吃穿这么多年,你他妈就是这么回报你爹的啊!
施明秀早早丢了你这么个拖油瓶给我,现在翅膀硬了,就想不管老子了是吧!
你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知道你是个不管亲爸死活的玩意儿吗!
恶毒咒骂的话不停,倪喃深吸了口气,捏着手机的手指都按得青白,不管你死活?倪喃笑了声,倪志成,那你怎么不真的去死啊。
没听那边的回应,倪喃便挂了电话,她倒头靠在沙发上,疲惫万分。
这时,手机又一次震动了下,倪喃不耐烦地看了眼,是柏易发来的消息。
[柏易:应该回来了吧,回来了就拿个杯子上来。]
很显然,原有的玻璃杯被人摔碎了。
此刻的倪喃很想忽视那条消息,楼上的烂摊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解决,她并不想掺合。奈何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整理好心情,硬着头皮起了身。
门没锁,步子踏进去的刹那,倪喃听到了柏易的话,唐小姐她
话没说完,他看到了倪喃。
那几个字很简短,但是足够清晰,倪喃步子稍顿。
房间里满地狼藉,时卿周围掉了几个花瓶,瓶身碎得惨烈。
时卿背对着门口,坐在窗子之前。他弓着腰,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手掌抵着额头两侧。宽大的身躯微微浮动着,喘息深重。
平日里的时卿阴郁沉闷,寡言少语,像这样情绪波动的时候很少。房间里光线很暗,时卿身下的轮椅像把枷锁,将他牢牢锁在了这里,戾气却无法封存。
他胸口起伏不定,过分沉静在无法控制的情绪里,并没发现屋里子多出了一个人。
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时卿嗓音嘶哑,抑制着沉重的暴怒,层层的情绪叠加,心底的躁郁好像越发控制不住,还没说完吗,说完就滚。
柏易倪喃相视了一眼,后者会意,从一侧的自动饮水机里接了半杯清水抬步过去。
似是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时卿心口郁气未消,躁怒几乎让他发抖。倪喃就在时卿右后方停下,然而手刚递出去,却被人猛地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