椭圆机旁边有一台哑铃凳,这是季宴最喜欢的一个运动器材。
男女关系里,什么样最伤人?
就是颜柠这样的冷暴力。
季宴心里惊涛骇浪,她却总是淡漠平静的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让季宴无数个夜晚恨的牙痒痒的,就是颜柠那永远没有一丝波动的情绪。
季宴跑到健身房另一头距离最远的跑步机,克制的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颜柠。
他很怕她连一个健身房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待着。
--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毕竟昨晚她就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三个巴掌。
关键是打完之后依旧对他避如蛇蝎。
选了坡度和速度,目不斜视的跑起来,听见机械持续有规律的机械声,喘息声也均匀,他控制不住的极小弧度的撇了一下头。
颜柠嫩藕似的两截手臂握着扶手晃动,小腿踩着踏板转圈,露出来的一截脚踝圆润纤细,运动衣的下摆收的紧紧的,显的腰肢极细,两只手就能拢过来的样子。
白嫩的脸颊上染了一点薄红,像三月桃花瓣尖的一点粉,略粗重的喘息声从秀巧的鼻子里哼出来。
耳膜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季宴喉头滚动了一下,快速收回视线,唇翘起一丝弧度。
很好,她愿意和自己待在一间健身房里了呢。
喜欢战胜了自尊,季宴安慰自己,谁叫他是男人呢,心胸宽一点是应该的。
他握在手柄的指节紧了紧,快捷键摁下去,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到最高处,路带以最高速滑动。
季宴犹自觉得,这跑步机不够快。
锻炼接近尾声,颜柠手腕上的电话手表震动,扫了一眼,容冽两个字闪动,两只脚以一种平衡的姿势停住,一只大手先于他摁了挂断。
运动了一个小时,呼吸本就加重,电话莫名被人挂断,颜柠的喘息声愈发粗重,胸口起伏,“你干嘛?”
季宴拧开一瓶水递过来,茶色的眼睛带了一点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的笑意,“缺水的时候说话对身体不好,喝点水再回过去也是也一样的。”
颜柠眼皮往下垂,面前一瓶长白山矿泉水,透明的塑料瓶子,水光清亮,瓶身中间一只手骨节分明。
颜柠眼珠子一转,扯了架子上的白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从椭圆机上下来,转身走了。
季宴手还保持着递瓶子的姿势,脸僵而冷。
头偏过去,颜柠正好在门口转身,一张巴掌大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着清冷又禁欲。
一贯的没有任何情绪,似乎没有他这个插曲。
季宴嘴角自嘲一笑,可不是吗,对她来说,他连插曲都算不上。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接受她的冷淡,季宴还是觉得心口涌起一点闷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