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王妃生得极好,父亲是重臣,外祖父是国公,还有一个宠冠后宫的贵妃表姐,嫁的又是皇子亲王,结果却落得如此地步,果真是祸福无常啊。”另一个唏嘘道。
“那天抄家时,我刚好路过,那老太太一被抬出来就吐了血,也真是惨哪。”先前那天又叹息,“不过大墨府落得如此地步,小墨府不是出了个未来太子妃,怎么也没派人来帮一把。”
“太子妃?”另一人冷笑一声,“就那小姐如今的名声,只怕哪天皇上就下旨收回赐婚了,能保得小墨府无虞也就罢了。再说这家老太太杀了小墨府那小少爷的生母,就算是亲祖母,不帮也在理。这老太太也真是个狠的,一连杀了两个儿媳妇,要不是她已病至如此又已年迈,少不得要被流放。如今倒算是被她捡了便宜,还有子孙伺候着。”
“现在这样也同死差不多了,”先前那人道,“这家人如今一穷二白,家里连个能支应的男人都没有,几个女人带着个娃娃又能好到哪去?那天那老太太吐了血,连大夫都没办法请,也雇不起马车,是用一辆板车拉着走的。”
墨老夫人曾经也算是风光无限,她掌控了这座没落的府宅那么多年,刚性独断,说一不二,如今却这般被人像破布一样丢了出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如此狼狈的方式离去,朝如锦绣,暮入泥沼,果真是世事万变,难测难料。
“我听说宁国公府那里比这更惨呢,不论男女全都被皇上下旨处死,”另一人又道,“宁国公和宁国公世子这会儿就在西市大街上行火刑呢。咱看看去?”
“走——”
马车缓缓行过大墨府的大门前,墨紫幽撩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大门上空荡荡的横梁,从今往后金陵城便只有一个墨府,也只有一个萧家。
车轮轧过大墨府门前的尘土满布的大道,马车从金陵城东门出了城,一路向东驶去。在远离金陵城的三十里处,有一座地处偏僻,被森林环绕掩藏的大庄园。墨紫幽在庄园门口下了马车,就看见蒋金生一脸喜滋滋地从庄园里出来,见到她立刻缩着脖子点头哈腰地问好。
“何事如此高兴?”墨紫幽淡淡问。
蒋金生被墨紫幽一问,顿时就慌了手脚,两眼左顾右看,一副想找话搪塞又不敢的神态。
“怕什么?不就我答应了给你银子将墨紫冉那丫头买回来么。”庄园门里传来蒋兰青不屑地嗤笑声,“有何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