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师父一走就是十二年。
大师兄和小师叔承担起了家里的一切,日子照常过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除了偶而闲下来时,大家都会念叨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可下一次收到师父的消息时,是说师父不在了。
在刺杀了天道后,师父同他一起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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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没有全尸的,他们是将师父的尸身一块一块捡回来勉强拼好,最后烧成灰后草草下葬的。
那天他也去了,他费力捡起一块师父的残肢,小心将其交给小师叔。他没有觉着害怕,那上面还有师父的气息。他对死亡还没有明确的认知,只是小师父说师父暂时不会回来了,要自己乖乖听师兄的话。
他答应了,然后小师叔也不见了。
没多久,大师兄也走了。听说是追着一条龙跑了。
他曾经因为热闹而向往的小院落,如今竟然也只剩了他和两个师兄。
那个什么也不会的白底黑点点豹子自觉承担起了照顾自己的责任,以前饭都不会做的,后来也学会了不少。虽然日子磕磕绊绊,但也过得下去。
如若自己又犯了病,大师兄就会回来,学着师父以前的样子,剔掉那些横生出的枝节。然后再像师父那样给自己喂奶糕,哄自己睡觉。
他在极度思念师父的情绪中度过了三年,他并不知道三年中外面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只是在三年后的一天里,见到回到家的大师兄和其他人说天道回来了。
在他隐隐约约的意识中,他记得是师父杀死了天道,如今天道回来了,那师父一定也可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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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路都不怎么能走得稳的他,就如此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跑去了当初捡师父尸骨的地方。
自此之后,没有人再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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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讲完了故事,言声彻听得很认真,见他停下了,还问着然后呢。
“我哪知道然后,我又不是他。”
言声彻咂摸了下,那这故事的意义是什么。
他不死心,“你真的不是那棵树?”
对方还是摇头,“不是。”
他回答得很是磊落,言声彻除了相信竟然也别无他法。但还是由衷觉着,他就是越阳夏。
“啊,多么畸形而扭曲的爱意。”言声彻感叹着,“你想让你师…他师父回来?”
男人犹疑了会儿才是点了下头,“大概是吧。我不知道想不想,但他必须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