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许子芩笑了笑,“你觉得这是一种病吗?我小时候觉得就是。”
“但17岁那年有一个人把我拉下了这个深渊,可他却半路跑了。”
许子芩望着随风飘荡的月季丛,“以前我们是兄弟的时候相互喜欢,等我们不是兄弟了,他反倒怂了。”
高三下学期开学后,进入紧张忙碌的倒计时。
没有假期,没有欢闹,教室里一片死寂。累了就趴着歇会儿,等能量足了,就信心百倍地爬起来再战,高考就是如此。
许子芩昨夜三点多还没睡着,一大早就开始打瞌睡,被大牙叫醒后,又迷迷糊糊地听了好几节课,全程都在神游。
“许子芩!”费近一巴掌呼在他后背时,他起身往后一扫。
只见费近正一股脑地朝他使眼色,他觉得身侧一凉,撩起眼皮一看,山羊胡正瞪大眼睛瞅着他,那眼神仿佛要杀人灭口。
下课铃响,许子芩被地中海拎去了办公室,主任指着周考的数学试卷。
上面硕大的95分触目惊心,后面好几个大题一个字都没动,跟没看到似的。
地中海一拍试卷:“行,你长本事了,从全校第一能落到数学刚好及格,你是觉得学习不重要,爱学就学,不爱学就甩手一丢是吧?”
许子芩愣愣地看着地中海桌上的盆景和多肉,一动不动。
“说话!”地中海怒不可遏,“我知道你家里出了点状况,离高考还剩下两个多月,费近都能考到630多分,你一手教上来的,自己反倒在550分四处游荡,你想造反吗?”
“我想出国。”许子芩吃饭时,这话把傅叔和傅爷爷都震惊了。
两人那瞳孔陡然放大,不可思议。
“给我个理由。”傅安南放下筷子,看着一动不动的许子芩,满是心疼。
他知道许子芩这些天过得不好。吃得好,穿得好,看起来跟以前在碧水湾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似的,但他心态变了。
变得冷漠了,变得不爱说话,也变得不爱笑了。
他听刘阿姨说过,许子芩状态一直不好,整个人很压抑,没事就望着窗外的月季花,心灵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似的,无法被驱散。刘阿姨曾不止一次说过她的顾虑。
她害怕许子芩哪天就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了。
许子芩把手上的筷子一停:“我想去国外待会儿,自己一个人,找一个全新的学校,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傅盛脸色不对,压抑着情绪,从饭前一直到刚才许子芩说话,他才把内心的不甘和火气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