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忽视了前半句,选择性回答:“还没签。”
“SODA……”容姐粗略地翻了翻合同,重新抬起了头,“傅先生帮你拿到的吧?”
沈欲垂眼盯着腕上的手表,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桌子的另一边,容姐好像是在语重心长地劝着什么,但沈欲思绪飘远深陷回忆,并没有听清。
手表下的这道疤,都快要十年了啊,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为何,他忽然这样想。
21.
从公司出来,沈欲又去了医院。
四楼最里边的病房,第31号床位,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护工王姨正坐在陪护椅上看手机,而床上的沈心宴,仍然还没有醒。
王姨是这片病区的专职护工,要看护好几个病人,像沈心宴这样昏迷不醒的,除了擦拭等必要的工作,她一般很少守在这里。
沈欲反手关上门,显得有些意外:“王姨。”
王姨笑着看向他,眼角眉梢布上了几道和蔼可亲的皱纹,“小沈来啦?那你在这儿陪你阿姐吧,我先出去,有事你给我发微信。”
“好,”沈欲勉强地笑了笑,说,“辛苦您了。”
王姨是个爽朗的,摆摆手道了句“应该的”就出去了。
沈欲看着她关上门,收回视线走到床边坐下,雕塑般静默许久后,慢慢牵起了沈心宴的手。
“我每次来都跟你啰嗦很多,其实你应该什么都听不见吧,”他按摩着沈心宴的手,说,“不然你肯定不会这么安心地躺在这里。”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就这样在突如其来的沉默中流逝了好多秒,最后,沈欲忽然牵了牵嘴角。
“前段时间,我收了一张卡,”他看着沈心宴紧闭的眼,自言自语地说,“给我卡的人让我随便用,我还一分都没有用过。真的不太想用。可我刚刚去给你付了钱,我银行卡的余额不够下一次缴费了,除了用那张卡,我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他顿了顿,笑容苦涩地问:“姐姐,我们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啊?明明才刚开始好起来,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你说……生活为什么会这么难啊?”
窗外的阳光明媚又灿烂,沈欲等了好久,久到情绪都从冰冷的谷底爬上来,却依然没有人给他答案。
22.
离开医院再回到宿舍已经是四点了。
时隔三天,沈欲重新出现在豆花面前,豆花显得格外黏人,不停地绕着他打转,直到被抱进怀里喂了根猫条才算是安静下来。
沈欲揉了揉豆花毛茸茸的脑袋,有些愧疚地说:“再等等吧,等我不做这行了,应该就不用经常出差了。”
豆花听不懂,但灵性地晃了两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