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予吃饭的动作慢了些,声音也很轻:“你说,我考个法医怎么样?”
陈钊双手环胸,觉得该给小孩点自信:“挺好。”
他点头,把“你分数总和乘个三倍应该就能考上医学院”这句话给憋回去了。
小孩儿嘛,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挺正常。
似乎是听出了陈钊话里面的不在意,谢予顿了顿,没再说话了。
陈钊这才问:“你对赵阳阳和陈强——”
话还没说完,谢予直接硬邦邦的回了三个字:“不认识。”
陈钊一顿,心道又来了,这种叛逆期的小孩满身是刺儿,指不定那下就支棱起来了,摸一下都扎手,真该摁沙发上扒裤子照打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谁是爹。
恰好在此时,陈钊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他拿出手机一接听,谢予隐约间听见了两句。
好像是说陈强的父母已经到警局了。
“知道了,我马上到。”陈钊应了一声,丢下筷子就要下楼,临走前又想起来什么,回头跟谢予说:“我晚上可能回不来,你自己睡。”
谢予侧对着他,突然伸手抓了一把耳朵,声线沉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谁还要等你睡啊。”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但陈钊没想那么多,他拎着啤酒罐,快步冲下了楼。
陈钊脚步声沉重,步履又快,重重跺在铁皮台阶上,咣咣的越走越远。
等到那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谢予才放下耳朵,微微抬起头来,他的视线从从门口挪回来,又落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儿,谢予的目光扫过沙发后,轻轻地吸了口气,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打从见到□□,他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他恨不得跟上陈钊的步伐二十四小时黏着陈钊,但是他知道不行。
陈钊虽然嘴上花花,看起来好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意似得,但实际上陈钊只是懒得管罢了,陈钊的底线就摆在那里,你自己要有点数,他跟着陈钊出了一次现场就够了,再去烦陈钊,陈钊会厌烦。
像是陈钊这样的人,除非和他站到同样的高度上,否则...
手指捏过筷子,谢予的胸口处凭空升起了一股怨气,重重的捏着那筷子,想,否则,在他眼里你就永远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