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安心中难言,皱着眉酝酿了半天,品性很好,性格也不错,为人明理仗义,人缘极好,功夫也很好,对人对事儿,都很不错。
那你刚才苦什么?程平遥不信。
赵承安眼看着上司依旧等待下文的样子,憋了半天,郁闷的张口,就是太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承安纠结:太直了。
酒子任更纠结:你说的是哪?部位还是性格?我其实也挺粗挺长的。
别问,问就到底了!(你们懂我的意思!往歪了想就对了。)
今天有事,码的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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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117.
赵承安自然不会说自己兄弟的坏话。
只是现如今, 将军开口问了, 他便也捡了一些往事, 说了起来。从他们刚入大营的时候,讲到后来几次让赵承安都想磨刀霍霍。
回忆是最最最经不起回忆的东西, 赵承安之前不觉得, 如今说起那些过往来, 再回头看去, 便觉得, 似乎每一帧每一幅都变了味道。
以前觉得憋闷,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的各种糗事,此时再讲起来,不知怎地,就觉得心里头喝了酒似的,暖暖的, 还掺杂着些许回甘后的甜。
似乎就连那时候的酒子任也不那么可恶了。
程平遥许久没有听人话家常了,即便赵承安说的算不上家常,却依旧让他觉得开怀, 听到兴起的时候, 甚至不由得带上了姨母似的笑容,再赵承安纠结的眉眼下,嘿嘿哈哈的一通笑。
丝毫没有一点大将军, 该有的威武霸气历尽沧桑的王霸模样。
可赵承安就觉得这样的程平遥很好,卸去了大将军的光环,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 笑时眼角带褶,眸中有光。这样平易近人,褪去了大将军光环的程平遥,不仅丝毫没有毁掉他心目中偶像的形象,好似还更加饱满生动了起来。
距离感的消失和拉近,让一将一校之间气氛格外的和谐,一个说的开心,一个听的起乐,不觉间便说了许多。
等赵承安说到上次他受伤他不知道,后来才去探望时,这个话题才堪堪收住。
很不开心他们瞒着你?程平遥到是能理解酒子任和江城的隐瞒,彼时赵承安正在狱中,便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反而无非是图添烦扰罢了。
我能理解,但是还是不开心。赵承安对于程平遥没有一点隐瞒,我也知道他们是为我着想,不想我担心。
可是,当时我还是很失落,赵承安第一次在程平遥面前倾诉了起来,或许是之前的气氛太好,也或许是面前的人巍峨而立,太过让人信服。
他们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还在火房,他们来找我,江城给了我一封家书,子任给了我他所有的银钱,如果他们有什么事,就让我将那封家书发回金陵。江城说,他只信的过我。
可能是我太年轻了,那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承载着他们两个人的命。
后来战后,我第一时间跑去了医护营,还去关口背运过人。后来我还去打扫战场。赵承安的声音沉了下去,闷闷的似乎陷入了那天的回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战场的样子。
那时候我最怕的就是会看到他们,又怕自己一转身,没看到他们。
我真怕自己连背他们回去都做不到。赵承安微微红了眼,他看向程平遥,像是强调一样,被留下的人,并不是安稳,有时候被留下的人,被保护在后方的人,压力真的很大,很难。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迎回那个人。
赵承安说完,似乎想到了被他自私留在桑城的小妹和宁邦,心中越发的沉痛,他当初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如今他却原封原样的让自己的妹子和儿子承担。
他真是个混蛋。
赵承安心中堵的难受,一时没有说话。
程平遥也奇异的没有开口。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被留下的那个人,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是最好的安排。这样颠覆性的认知,让他一时有些混乱。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被留下的不幸福。
房间里一时就这么静了下来,一个若有所觉的追悔,一个却明知故犯的痛心。
沈鸿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这是怎么了?沈鸿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冰,你们这是在对愁什么?
不是他这话说的刁钻,实在是,这一将一校,一大一小,隔着不过尺米的距离,脸色一个比一沉郁纠结,一个赛一个难看,若不是他知道外头风平浪静的,指不定以为是什么山穷水尽大军惨失的时刻呢。
沈鸿的话一下惊醒了沉思中的两个人,赵承安心中一个激灵,想起自己刚才满心的愁苦和纠缠不清的哀怨和说不清的愤懑,就是一凛。
关于赵小妹和宁邦的安排,他或许初时冲动没有考虑周详,可是这许久之来,自然是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了,他也问过小妹和宁邦的意见,桑城是他们一家人共同的选择。
无关留下的是不是更辛苦更难,而是生活的取舍和抉择。赵承安纳罕自己那一瞬怎么会那样联想,甚至沉湎纠结其中,无法自拔。
程平遥也回过神来,虽然赵承安的一番话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可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子功夫是赵承安拍马也追不上的。只一个照面,程平遥便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鸿的话,而是语气平平的将一册折子似的东西交给赵承安,连带的还有新的腰牌。
这是酒子任的军书,去传吧。
赵承安扔在心惊自己刚才一时的牛角尖,看也没看,收在手中,是!沈军师,属下告退。
等赵承安离了厅堂,沈鸿走到了窗边的桌上,径自满了茶,说来听听?
程平遥却是一时间说不出口,他抿了抿唇,两次想要避开沈鸿洞若观火的眸子,这下却彻底的勾起了沈鸿的好奇。
他自来聪慧善于观察,总能从一些细微之处,揭然全局,甚少会直白的刨根问底,此时也是忽然的兴起所至。
什么事?如此不好开口。他还从来没见过程平遥这么别扭纠结想要逃避的模样,实在是与往日相差甚大。
赵承安刚刚的话似乎还犹在耳边,他看着面前的沈鸿忽然有一种冲动。
程平遥紧蹙着眉,一张脸都要楸(qiu=皱)起来了。压在腿上的拳头攥的死紧,绷起条条支棱的青筋,有些话只是想想就很难,更何况是诉诸于口。
嗯?沈鸿更加来了兴致,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一个两个的这么难开口。
没什么。程平遥忽而晒笑了一下,似是刚才的纠结和作难,全然不存的样子。
开口其实真的不难。
程平遥定定的看着他,只是觉得一直以来似乎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
葆光,辛苦你了。
......
赵承安出门后拐了个弯,等怀揣着文书找到酒子任的时候,他正在演武场上光着膀子和人对练。
许是天气燥热,又运动过后,酒子任腰间箍缠的紧紧的布腰带,光着膀子,一身的古铜色,缀着汗珠子,跟上了油似的,一块一块的有力结实的肉疙瘩,衬着本就虬结的肌理更加的分明起来。
他手中拎着一柄大刀和人对阵,闪转腾挪,劈砍挥滑,动作大开大合间,犹如猛虎下山,步步紧逼偏偏又扎实稳健。
这不是赵承安第一次看酒子任提刀,事实上,酒子任精通多种兵器,尤其偏爱用刀,长刀,弯刀,大刀,汉刀不一而足,具是他的心头好,而他也着实适合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