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熠如同垂头丧气的小动物一般,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海因茨的目光看过去。
夏熠条件反射般又坐得笔直。
海因茨第一次开始反思,是不是当初对夏熠太严格了一些。
夏熠没有坚持多久,身体里一阵疲倦又再次袭来。
身体里好累。
就像有个东西在不停吸收他的精力一般。
夏熠想要努力睁开眼,但却是确实徒劳。
等等,他不能睡。
一般后半节课吴秃头还会布置作业,要是没写完他就完了。
而且海因茨还在旁边,不能当着海因茨的面上课睡觉,会死的。
他偷偷的看了海因茨一眼,海因茨正端正的看着讲台。
他就闭一下眼睛没事的吧。
夏熠眯上了眼睛
睡意一发不可收拾。
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盖在他的身上,熟悉的冰雪一般凌冽又带着点甜的味道萦绕在他的身边。
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等到夏熠醒过来的时候,课已经过半。
吴秃头大声道:刚刚发下去的随堂测试请同学们交上来,交不上来的旁边的加强重力场等着你们。
夏熠绝望的看着自己空白的答题纸
上面还有偌大的一滩口水的印记。
吴秃头已经走到两人身边,看着夏熠虎视眈眈:怎么?你又没写。
他们教室门口就是平时训练的操场,操场有一片重力场,可以通过手环设置重力的倍数,此时重力场上已经人开始哭爹喊娘的跑圈。
吴秃头课上睡着的人永远都不在少数。
夏熠动作僵住
不就是去重力场跑步吗?他又不是没有跑过。
然而下一秒,海因茨伸出手,将一页纸递过去说:这是夏熠的。
夏熠扭头惊讶的看去。
吴秃头将信将疑的接过,确实是夏熠的字迹。
吴秃头看着轻咳两声,尴尬走开。
夏熠看着海因茨,比看见吴秃头脸色还要苍白,他解释道:我就只睡了一下下。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
海因茨沉默许久后道:你年纪小,需要多休息一下也是你很正常的。
夏熠瞪大双眼
海因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记得海因茨找人给他上课时,他不小心睡着了十分钟。
结果海因茨说,既然上课时睡了,晚上就不需要睡那么多了,连夜让他写了万字检讨,并公开朗读。
这一次就这样?
夏熠忍不住反问道:就这样?没了。
海因茨冷静反问:你还想要什么?
夏熠连忙闭嘴摇头。
过了片刻夏熠又小声问:为什么不把我叫起来。
海因茨注视着夏熠,看着少年那张脸,又想起他刚刚睡觉时安稳的样子。都忘了有多久,他都没有看到过少年安稳的睡颜。
海因茨看着夏熠,为自己叹了口气道:你睡得很香。他舍不得。
夏熠转头看向吴秃头,皱着眉,声音中带着点烦恼,打了个哈欠道:哎呀,你不知道吴秃头喜欢抓人去重力场跑步,重力场很麻烦的,像是背着乌龟壳一样,等下还是我和吴秃头说清楚,我去跑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跑步吗。
我去吧。海因茨不容夏熠拒绝说:你还在分化,还要好好休息。
夏熠轻轻笑了笑,不在乎道。分化算什么事啊,以前我的差点都被虫子戳个对穿,不也一样上战场吗?哪里那么娇气。
海因茨却坚持道:好好休息。
夏熠无奈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还罩着海因茨的衣服。海因茨可是有洁癖的,他的东西向来都很少会给别人碰,他立刻就想还给海因茨,却听海因茨说:穿着,有点凉。
他话刚说完,夏熠就觉得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千斤重
他何德何能,能穿海因茨的衣服啊,他连忙道:这哪能啊!
穿了海因茨的衣服就要给他洗了才能还回去
他曾经有幸见过海因茨的管家处理海因茨的衣服,那些出身名贵的衣物经过数十道工序,几十种洗涤剂,最后还要香薰半个月才配出现在海因茨大爷的面前。
夏熠自己?
他能够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并记得捞回来,伊诺都要感动的哭天抢地了。
海因茨却意外的坚持。
台上,吴秃头喊着没有交卷的名字的声音一顿,停了片刻才喊道
海因茨
周围传来一阵喧哗。
目光都朝两人看来。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只穿了一件衬衣,确实有些冷。
夏熠折中试探问道:那我可以不洗还给你吗?
海因茨沉默许久后,声音中隐隐有些咬牙切齿:可以
然后面无表情身利落的朝重力场走去。
他就不该对夏熠那张嘴抱有任何期待
任何!
夏熠忍不住抖了抖,但心中十分委屈,从随身的铁盒子里拿出一块薄荷糖,放在嘴里。
海因茨的脾气啊
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啊。
重力场上,已经有人开始吹口哨了
现在正是高年级操练的时候,重力场内除了几个被吴秃头抓来的人外,高年级也有不少人正在训练。
海因茨站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其实海因茨的年纪并不大,如果中途没有应召入伍,今年应该才刚刚毕业。
海因茨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像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哥哥,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战功赫赫的上校。
军校的男孩子胆子都不算小,已经有人笑着道:海因茨学长,我们可不会留情的。
设定好重力手环的倍数,海因茨微笑道:好,你们加油。
旁边好事的围观者一声令下:开始。
一群人开始跑起来。
高年级的男孩子往前冲。
旁边一些人大声给重力场上的alpha同学加油:加油!
站在外面的夏熠看着那群精力过剩的alpha冷哼一声。
冲那么快,也不怕后面累死。
海因茨步伐沉稳一致,不急不缓的保持者自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