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口禅?远处的执令们自然能看到,太史侯没想到居然真有人修成功了,孤鸿影此时危险,这么近的距离,看来学海这次又要输了。
眉头紧皱,关注台上,以防孤鸿影受伤。这次输了也不打紧,太史侯都习惯了,大不了下次继续努力。
Duang!一声巨响,响彻周围,惊起寒鸦阵阵。
事情发生就在一瞬,看着台上的人同时脸上一抽,如遭重击,瞪大了眼睛看着,场面顿时一片安静。
嘶~好疼啊。回过神,剑子仙迹后退一步,抬手摸了摸脸,心有余悸,抽了一口气。
靖沧浪和善法天子本来在缠斗的,在看到流照君这边的动静后,表情都是一僵,手上也都顿了下来。
呼呼,吓死我了。流照君在给予了一次重击后,通过影子离开了原地,来到靖沧浪身边不远处,拍了拍胸口。他刚刚是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佛子居然扮猪吃老虎,攻击也这么强,可惜遇上了自己。
名为默声的佛子在流照君刚刚的位置上,泪涕齐流,控制不住,鼻血也汹涌而出,不断从指缝之间渗出,满脸的血污。
刚刚流照君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抡起青玉流就重重地朝着他砸。本想着这么个法师能有多大的劲,硬抗就是,只要打落那张琴就可以赢了,哪想到下手这么狠,直接砸他脸,连他的金钟罩都被一瞬打碎了。
我去!小师叔下手这么狠?金鎏影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这看着都好疼,那金色的护罩刚才直接就粉碎了啊,真要直接打到脸上要多疼?那佛子好可怜。
看台上的执令们还有领事都看得脸发疼,刚刚的声音可是够响的,盖住了全场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有几个人还偷偷看了看太史侯,这是太史侯教的吗?打人不打脸啊。
默声!善法天子也被这变故搞蒙了一瞬,赶紧撇开靖沧浪,可靖沧浪会让他如愿吗?现在还是战场啊。于是攻守颠倒,战局突变只在一瞬。
靖沧浪,换人!流照君看出了其实靖沧浪也就只能和善法天子缠斗一会儿,想打赢十分困难,现在那个默声被自己一下打残了,现在完全可以让靖沧浪去对付,自己来解决这块硬骨头。
靖沧浪眨了一下眼睛,最后还是退下,他相信孤鸿影的实力。
将青玉流塞到靖沧浪手中,流照君也不切剑了,反正曲调都打断了,直接抽出了琴中剑攻向善法天子。
靖沧浪抱着琴一脸懵,低头看了看琴,再看了看流照君的背影,他一直以为孤鸿影的主要攻击都是在琴上面呢。
唉,结束了结束了,胜负已定。剑子仙迹知道只要一剑在手,流照君就已经赢了。身为倾天剑脉最杰出的传人,流照君怎么会输了剑法呢?
剑惊鸿!流照君一剑在手,现在是长歌心法,是没办法用纯阳的技能的,倾天剑脉的剑法倒是没有限制,直接上手最基础的。
犀利的剑气远远胜于同辈,纯粹的剑芒似隙,只能看到白芒一闪,善法天子只来得及抬手一挡,金鞭格住一击,自己也被震退三步。
好剑法!看台上的许多人都一声惊叹,倒是道门一些人有些看出了些名堂,有些疑惑,默不作声。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流照君这冷艳一剑让所有学海学子闭了嘴。
这一剑,映在他们心中,让人久久不能回神,试想自己能否躲过。
嗡!默声回援善法天子,但也挡不住流照君似狂似浪的剑影,手中佛珠崩碎,散落一地。
流照君一步踏空,自空中发动最后一剑,如天外飞仙,带着渺渺云气,刺向善法。
众人屏息,剑尖停在善法喉间,不伤分毫。
我们输了。善法天子回过神,直接认输,相当干脆利落。
有礼了。收剑,流照君也行了一礼,重新恢复成儒雅君子,完全想不到刚刚攻势狂猛的人会是他。
不是逢人苦誉君,亦狂亦侠亦温文。
安静的流照君青衣飘飘,虽是面容稚嫩,但周身气度非凡,士子风流,儒雅斯文。
靖沧浪这才抱着青玉流过来,他一直沉静在刚刚的剑式之中,虽然早知道孤鸿影比他强,但强这么多也是有些诧异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丝沮丧失落,孤鸿影其实并不需要自己保护。
失神只在一瞬,眼睛闭合间,靖沧浪又重新恢复了心态,自己也要好好努力,不能被甩太远啊,否则自己怎么能继续站在他的身边?
赛台已经被流照君的剑气撕裂,碎得相当彻底,当然啦,接下来也不用比了,赢家显而易见,这程度远超同辈了。
恭喜了,儒门又有新的奇才。万圣岩的领事首先恭喜,倒是天一正道的人脸色有些古怪,不曾说什么话。
太学主只是笑了笑,并不回应,毕竟流照君说到底其实不是儒门的,只是道门来的交换生,可惜其他人不知道。
师叔,我怎么瞧着那学子像年少的刑天师性子还有些跳脱,满脸的扭曲,拉了拉自家师父的衣袖,低声说道。
闭嘴。止住刑天师的话,他师父不惹人发现地朝流照君看了又看,果然是啊,怎么会来学海?易蹉跎居然放心?
道门之中的暗自交流并未被其余人发现,流照君的马甲得以在儒门中保留,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太疼了。可幸,马甲保住了。靖沧浪还没搞懂自己的心思呢,需要有人来刺激一下。
第69章 忆往昔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玄宗观雪峰万年飞雪,空旷寂寥的夜空中,皎洁的月轮高悬,将天地映得霜白。
不远的石亭中,易蹉跎平素握剑的右手手指修长,此时正捏着一杯桂花酒,安静地依靠在石亭的柱子上,遥遥望着满山风雪,目光悠远,找不到落出。
澄澈清亮的琥珀色桂花酒度数不高,带着香甜。这师徒两个一样,都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可易蹉跎比流照君要好多了,至少不是一杯倒的程度。
形单影只地坐在亭子中,清冷的月光照在易蹉跎的身上更显凄清,一身白衣宛若三尺白雪,比月光更冷,千年孤寂。
云石道人拎着壶酒找来时就看到这么幅场景。虽然亭内的石桌上摆满了月饼糕点,甚至还有十数杯酒,但一点没动。布置摆设颇为温馨,但又因为许多座位都空无一人而更显寂寥。
你说,喝了这酒,我就会再次见到他们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从不曾托梦与我?是不想见到我吗?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易蹉跎悠悠地说道,垂眸看向手中酒杯,那一轮琥珀月色,在酒杯中甚美,晕着月光,似琼浆玉露,仙酒佳酿。这般美好,是否也能让饮下的自己也能梦见美好的事?
是我妄想了。连转世也不会有的人,又怎能托梦与我?易蹉跎也不是需要有人回答他,自嘲一笑,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划过喉咙,似冰刃划过心口。咽下的好似是满腔悲恸,而非那有些甜腻的桂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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