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越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我妈担心你是来自杀的。”
“????”
“真有这样的人。想不开,就往山里来,游荡两天,找个高的地方跳下去。”
我十分无语:“我看起来像想不开的人吗?”
“像啊,”他说,“你没照镜子的吗?”
我:“……”
我不由把手机拿起来,对着黑屏仔细照了一照。
“……==”
确实,我这阵子完全不修边幅,头发没理,脸也一天都没刮过。大部分时间我都睡在机场的睡眠舱,火车站的椅子上,跟流浪汉没多少差别。然后又一副心如死灰,如丧考妣的模样,大过年的一个人自闭地往山里走。
看起来是不太想活的样子。
我于是问赵子越:“这附近有理发店吗?我去剪个头发。”
他愣了一愣,说:“这几天不开门的。而且,正月里剃头死舅舅……”
我不由一个激灵:“那不用了。”
虽然程亦辰倒也不是我舅舅,应该是我大伯,但还是避一下讳比较好。
我又想起那份父系亲缘关系鉴定书,我和程亦辰之间毫无血缘关系。
这是为什么呢?他不是程亦晨的哥哥吗?
但这属于上一代人的问题,不重要,也不是我能想得透的。重要的是我和卓文扬没有血缘关系。
当时很是为这一点窃喜了半天。而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对赵子越说:“你放心,我没那想法。我是T城来的,在T城要活下去都挺难的,想死不用特意跑这么远。”
他笑了:“这倒是,我也是在T城读的大学,领教过T城的厉害。”
他又说:“不过你看起来还是需要散心的,我带你去走走吧,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我一觉睡够了,又吃饱喝足,精神比起昨日大为振作,于是借了件外套穿上,便跟他出了门。
冬日正午的阳光里,天空高而远,一片清新的碧蓝,地上是大片大片的绿色——街头巷尾都是绿藤满墙。和昨日的阴云惨淡不同,一切都显得明媚又耀眼。
昨晚因为家家户户都准备关门过年的缘故,路上冷冷清清。而这时候小山村则释放出了它的热闹,穿了红色新衣的孩童在奔跑嬉闹,玩烟花炮仗,大人们或串门拜年,或站在路边谈笑闲聊,一路走过去,许多家门口都停着车,有的还是奔驰奥迪,一派繁荣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