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眉回过头,又掀开盖子看了一眼,老物件儿,早就浑身是伤,怪不了谁,就是想修也修不了了,他烦的其实是这个,以后连个完整的样子也看不到了。
算了,他把盖子盖回去,拿着放回柜子里,抽屉一关,出了柜台。
到了外面,天刚擦黑,路上不是车就是人。
应行一手掏出烟,捻了一支出来塞到嘴里,也没点,咬着烟嘴,往路上看。
不意外,许亦北早走得连人影儿都看不见了。
真他妈世事变幻,一个小时前还一起烧情书,一起讲着题呢,这会儿居然就闹到说走就走了。
许亦北坐在商场一楼的餐厅里,准备吃完晚饭再回去,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
手边摊着没讲完的那几张草稿纸,手机屏幕上亮着应行给他出的那些题,他拿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看,一边看一边停顿。
之前走的时候倒是很干脆,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往下啃,还啃不透。
斜前方一桌子人在过生日,全是男生,一个比一个嗓门儿大,吵得不行。
他伸手往书包里掏耳塞,烦躁地朝那桌扫了一眼,没想到那桌人里也有人在看他,坐在人群中间,一头扎眼的卷毛。
还是那个十四中的体育生卷毛余涛。
“我操,我从刚才就在看,果然又是你!”余涛腾地一下站起来,往他这儿走。
许亦北耳塞不掏了,看对方人高马大地走到了跟前,心情不爽,也不想多搭理,不咸不淡地说:“嗯,又是我,还用得着特地来打招呼?”
余涛表情明显被噎了一下,忽然压着嗓子狠狠说:“操,骗子!我那次差点儿要动你的时候,你他妈不是口口声声说跟他没关系吗?”
“……”许亦北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儿,跟谁?应行吗?
余涛大咧咧在他对面一坐:“废话不多说,今天既然碰上了,咱俩就定个时间约一场!话先说好,就是男人对男人,堂堂正正地那种,不搞多对一,也不搞阴的!就你跟我!”
运动会的时候应行说过叫他别惹许亦北,他还记着,但这又不是惹,正大光明的事儿能算惹?
许亦北听着这几句话,感觉他在对面坐着的背后已经打出一个硕大的“中二”了,还他妈男人对男人,冷笑了声:“行啊,等考完期中考试,你想约架还是约什么,都随便,我等着,谁他妈逃避谁是孙子。”
说完站起来,筷子一丢,拿了草稿纸和手机,搭上书包,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