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今会因为这个起鸡皮疙瘩,也会因为这个感到一点头皮发麻,但他从来就不觉得恐怖又或者可怕。
所以他没有推开过荣荀。
哪怕他的舌尖又被吮破了皮。
他只是会在荣荀松开他、替他擦拭了唇上的水渍后准备再低头亲下来时,抬手挡了下,气息不稳道:“差不多就行了。”
然后荣荀就会克制着亲一亲他的指尖,再在他的唇上落一个轻吻,起身。
“没压到你手吧?”
“没。”
荣荀重新抱住他,沉默了会儿后,到底还是说:“对不起。”
余今舔着自己嘴里的血味:“你又不是第一次咬破我的嘴皮了我都习惯了。”
荣荀哑笑了声:“那这个也对不起,下次我小心点。不过也不能怪我啊,牙太尖了,有点没办法。”
余今:“……”
他无言的同时,也是明白了荣荀第一声道歉指的是什么。
他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绑架案是横在荣荀心里的刺,也是他这儿过不去的一道槛。
但就算前面是悬崖,他也要拉着荣荀一起跳下去。
“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
荣荀稍停:“什么?”
余今抬眸看他:“你怪过我吗?如果那天不是我在,你其实当时就可以跟严兹走,后来也不用受那么多罪,更不用在鬼门关趟一遭。”
荣荀身上的旧疾,是因为他留下来的。
“我没有,”荣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解释,甚至于语速都有几分快:“我怎么可能怪你?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认识我,你都不会遭遇那一切;如果不是我对你说……”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荣荀已经明白了。
就像余今在看见他有点急着想要说明白时也懂了一样。
余今勾唇:“谢谢。”
他顿了顿:“不是和你客气,只是很想说这两个字。”
荣荀没有吭声。
余今继续道:“我不是安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荣荀,我爸妈对我并不好,他们不爱我,他们爱的只是他们的面子。”
他考得好,他就是他爸妈口里的“我家孩子”,他们带他治病,也只不过是为了一个面子和名声。
那时所有人都在夸赞他们对他不离不弃。
可他们根本就没有让他好好接受过一次完整的治疗。
“你别再想什么如果我没得这个病的话也可以好好长大了,不可能。”
余今平静道:“我小时候就在想,等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就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放把火,把他们和我都锁在里面,把一切都烧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