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紧手中瓶身,很想安慰两句,却又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他更不想随便说两句敷衍。
骆隋帆倒也不需要安慰,他拧开气泡水,安静饮下半瓶,说:“那天也是雷雨天。那天之后,我就没有亲人了。”清冽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客观地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郁昕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七岁啊,一个孩子最想要被疼爱的时候。怪不得骆隋帆总是自己默默处理一切,怪不得他从不提家人。他牵挂的母亲走了,那父亲呢,也许是离异,也许是更坏的情况。
他说自己没有亲人了。
所以他性子温和却又总是透着疏离,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最珍视的家人,那种孤独感永远挥之不去。
郁昕表面淡定,但其实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迫切地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他知道安慰无济于事,但骆隋帆缺席很多年的亲人,他也许可以给他一个。
“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当你爸爸。”
郁昕发誓,他稀里糊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没想占人便宜。
骆隋帆想妈妈,这他做不到啊。但父爱如山,他还可以试试。
毕竟,郁昕解释:“一日为师。”
骆隋帆扫来一眼:“终身为——”
fffu……郁昕被骆隋帆含义不明的眼神看得发毛,突然没脸说了。苍天可鉴,他真的是想疼爱小徒弟来着。
其实事情过去太久,而且一切计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骆隋帆想起当初的事已经不会太过伤怀,但小师父总想当他爸爸这个执念让他有点头疼。
郁昕被看得心里发虚,他试探地伸出小jiojio戳了一下骆隋帆,别不理人啊,说句话。
因为先前踢过人胸口,郁昕没好意思再往那招呼,脚趾便隔着衣服点在了腹肌上。或许还藏了一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私心,既然胸肌的触感那么好,腹肌呢?戳一戳又不会掉块肉。
但小徒弟还挺冷酷,对他的戳戳不为所动,郁昕倔劲上来了,理理我啊。从一开始的脚趾轻轻碰人,到不轻不重的剐蹭,再到整个脚丫子猖狂地在人家腹肌上狂奔。
骆隋帆看着这只玉雪可爱的脚自己把自己玩到粉红,真想拿面镜子给这人看看自己有多调皮,还好意思天天想着给人当爸爸,骆隋帆挑起一侧眉毛问:“家暴?”
郁昕从这句话中听出点活气,总好过刚才的一潭死水,看来心情恢复的不错。
他说家暴诶,这什么意思,那不是承认自己是他爸爸了?郁昕舔舔嘴角的巧克力碎屑,就还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