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述看了他一眼,陶秩猛地憋住呼吸,憋红着脸呆愣地回看严述。
严述没有说什么,但是脚步慢了下来,陶秩小心翼翼地贴到严述的胳膊上,小声问:“哥哥,你好像不开心呀。”
“别说话,嘴巴不疼吗?”严述避开陶秩的问题,陶秩只能“哦”了一声,一路上都老实地闭着嘴巴。
陶秩到家先回了房间,他先进浴室随便冲了澡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严述已经把药水和棉签都准备好了,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而严述则腰背挺直地坐在陶秩的床边沿。
严述肩宽腰窄,身材比例很好,黑色的衬衫严实地包裹着他的身体,底下的肌肉却随着他的动作呼之欲出,他低着头把自己衬衫袖子往上卷,露出自己健硕的小臂,随意地搭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明明严述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连衬衫的扣子都严格地扣紧到最顶上一颗,但是陶秩莫名觉得脸热。
陶秩抬起膝盖从床另一边爬上去,床的一边被他压得微微凹陷,严述似有所感,回头看就看见陶秩像一只谨慎的小动物,轻手轻脚爬过来。
“先坐好。”严述从床上站起来,陶秩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沿,乖乖摆好自己的手脚,微微仰着头让严述给他上药。
药水碰到伤口有点刺痛感,不是很锐利的疼痛,但是陶秩一直忍不住躲,他天生对疼痛敏感,也是因为之前被打怕了。
陶秩能看见横亘在严述小臂上的青筋,突出而明显,显得很有力量也很性感,不像陶秩的小臂,青筋藏在皮肉下,只能看见淡淡的青色痕迹。
陶秩有很多和严述不同的地方,哪怕陶秩有意运动,也只是让自己身上多了些流畅的肌肉线条,但是严述在他记忆里,好像生来就是这副样子。
高大,成熟,可靠。
明明严述也有孩提时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陶秩印象里却没有他任性的样子,而自己总是冒冒失失,幼稚天真,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却有那么多的不同,陶秩歪了歪头,严述的棉签差点戳到他嘴巴里去,他微微皱了皱眉,捏着在他手里显得过小的棉签,面色更加严肃紧张地上药。
药水有点苦,陶秩尽力让自己的下唇不要碰到自己的牙齿,看起来像在嘟嘴一样,他捂着嘴巴,把自己费力塞进柔软的被窝里。
昏黄的床头灯光下,陶秩米白色的睡衣颜色看上去更偏向暖黄,他平躺在被子里,蓬松的被子让他看上去更加小,灯光是软和的,枕头是蓬软的,连陶秩看上去也柔软无害。
严述还没有走,只是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陶秩,他凝视的时间太长,让陶秩误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话,严述看上去确实有很多话想说,黑沉深邃的眼睛在暗光下像黑夜里平静的海洋,当你走近海岸线,才能听到远处传来卷起波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