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现陶秩是男生后,他哭得惊天动地。
当晚,陶秩钻进他的房间,趴在床边沿贴着余彦伦的胳膊,余彦伦板着一张脸问他干嘛。
陶秩那时候说话都说不利索,他磕磕巴巴地说:“哥哥,你,你……不要生气了。”
他说他不想回福利院,陶秩眼睛大,有时候会显得眼睛无神,说话的时候这样睁着眼睛让人看了觉得可怜。
小孩子体温高,趴在那无声地蜷成一团,暖烘烘的,他会说的词很少,叫哥哥却很顺溜。
小孩子不记仇,过了几天,余彦伦就重新星光灿烂了起来,他重新严肃比对,精准对量,得出结论,别人家的弟弟也没有自己家的好看,又恢复了神采。
陶秩刚到他家,没过多久就和严述也见了面,陶秩也叫他“哥哥”,在余彦伦眼里,他俩都是陶秩的哥哥。
而且相对来说,严述反而对陶秩要更加严格一点,陶秩小时候也更怕严述。
他不是觉得严述不好,严述要是认真追他弟他都不会反应那么大,这样稀里糊涂的,让陶秩怎么办。
面对余彦伦的怒气,严述惯常沉默,沉默的时候一长就会显得人落寞。
陶秩晃了晃他的手,“我们好好从头说说,好不好?”
“你还记得我和你之前的事吗?”陶秩问他,果然严述周边的气压变得更加低沉,他缓慢地摇了下头,不甘地说:“有点模糊,记不大起来。”
“不过,我知道,我一醒来就知道,我要找你,你是我爱人。”严述马上补上话,他想抱一抱陶秩,陶秩却蜷缩着手指,原本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都不想触碰了。
陶秩低头看严述,看他黑沉的眉眼,看他脸颊上一点小痣,他曾经有特别想严述的时候,有时候走路上就会想,想得受不了就会想,严述会不会在下一个街口出现。
现在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陶秩的心却一寸寸下沉,他毫无挣扎地任由自己的心下沉,冷眼旁观。
陶秩实际上也记不太多他们彼此之间过去发生的事情了,他的治疗之一就是遗忘,记忆往往伴随着感情,拔除记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拔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