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完全不需要道歉,因为那是我罪有应得。”男人道,“我当年那句‘对不起’,其实并没认识到我真正错在哪里。我现在的道歉,一是为了当年的事,二是为了那句根本没认识到错误的‘对不起’。
“我向你道歉,因为我的年幼无知,我的自以为是,还有我的胆小逃避。”
关若鹜没回答。
他扭头看向窗外,尽管外面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自家楼下,没什么好看的,他也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几分钟。
庄鸣岐也沉默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关若鹜才缓缓开口:“你以为这么四个字四个字地道歉,就会显得很诚心?或者是你长篇大论的辩论队口才,就能说得我心服口服?”
“……”庄鸣岐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角度刁钻的问题,张了张嘴,犹豫又犹豫,最后只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我只是想和你道歉,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表达我的忏悔。”
“要忏悔去找牧师。”关若鹜淡淡道,“找我没用。”
这一刻,青年身边似乎筑起了铜墙铁壁。好像庄鸣岐说什么,他都不打算轻易就接受。他甚至一直看着窗外,连视线都不愿意落在对方身上,拒绝交流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庄鸣岐看着青年的侧脸,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打破这种僵局。有那么一瞬间,男人觉得自己傻透了,为什么要提起当年的事。要是不提的话,就这样慢慢相处下去,说不定当年的事就再也不会被想起、永远被遗忘了。
但下一刻,庄鸣岐又自己否认了这种想法。当年的事不解决,他和关若鹜之间就永远横亘着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庄鸣岐当年已经错误地将这个炸弹埋下,现在绝不会放任它留存下去。
心中下了决断,男人无声地长呼吸一次,然后再次开口了。
“我回来,其实有很大原因……”安静的车里,响起男人低沉缓慢的话语,“就是为了你。”
关若鹜终于转回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但那双桃花眼里并没有惊喜,甚至算不上友好。
“你想说什么?”关若鹜眯了眯眼,“你回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生意失败、或者发生了别的什么,就要我负责吗?”
“不。”庄鸣岐看着他的眼睛,凝视着他,“是我自己决定回来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自己承担责任,和你没关系。”
“那可真是太好了,但既然如此,你说出来干什么?”关若鹜冷笑一声,“擅自回来,说是因为我。你是不是还想说,擅自决定出国也是为了我?”
庄鸣岐定定地望着他。
“……干嘛?你还真想这么说?”关若鹜冷声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我们当年约定的是一起在国内上完大学再出去,而不是出去上大学。而且你他X莫名其妙一个人跑去申请外国大学,临走前一天才告诉我,你这分明是耍我,还敢说这是为了我?你就算甩锅也要讲基本法吧!”
“不是甩锅。”庄鸣岐道,“这事确实是为了你,但是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