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盒里装的是热粥,没盖盖子,这么一撞,餐盒里的粥有一半洒在了于朝的手腕上。
老人家最见不得孩子受伤,她一遍帮于朝擦手腕上的粥,一遍心疼道:“诶呦,乖乖,烫着没有?”
“没事。”于朝怕粥再烫着老奶奶,他侧过身子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自己粗略擦了一下。
于朝随便擦了一下,又去卫生间洗干净了才回来。
老奶奶等在洗手间前,手里拿着一管牙膏,见于朝出来,关心地迎上去:“好点没有,用不用抹点牙膏?烫伤摸这个最好。”
“没事儿。”于朝摆摆手拒绝,但对方执意要给自己最后还是收下来了。
“娃娃手好好的,让我烫红这么一大片。”老奶奶看着于朝的手仍旧在自责。
于朝宽慰她:“真的没事。”
“让你弟弟回来看到了他会不会怪我这个老婆子……”奶奶叹了口气,见于朝确实表现得不疼,也松了口气,没刚刚那么着急了,“怕你插着管子躺着不舒服还专门去找护士又要了床被子,对你是真的好。”
说到路川,于朝又想起今天中午的那盒饭,他紧抿的唇线松了些,终于叫出刚刚路川使了各种办法想让他叫出的称谓:“我弟……是对我挺好的。”
路川吃完饭又拿了东西,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另外两床的病人都不在,这屋里只有于朝一个。
“你拿的什么?”于朝坐在床上看着路川往病房里搬一个很大的快递。
“折叠床。”路川把纸盒扔到窗边的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腰,“我晚上要在这儿陪护。”
说罢路川又扬手示意了一下手上的书包:“我把包都带过来了,明天早上直接从这儿去上学。”
路川这话说的自然又正经,于朝简直不知道要从哪里反驳。
于朝当即按了按眉心,看起来有些头痛。
路川这人当少爷当惯了,自己在他家睡的时候,床上多一个人他都睡不好,现在要在折叠床上睡一夜能睡得好才怪了。
“你把衣服留下就行了,”于朝抬眼看他,“你回家睡。”
路川摇头走过来,他把包往窗台上一放,撸起袖子开始拆纸盒:“你今天说到天我也不会走,你身上插着管子干什么都不方便,上个厕所说不定都能掉坑里……”
“你能不能说点了好的。”于朝打断他。
路川蹲在地上,两手搭着膝盖,他前额的碎发有些长了,挡住了整个眉毛,但好在并没有遮住眼睛。
病房房顶吊着的灯棒很亮,光从他深褐色的瞳仁反射过来,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亮了一些。
路川笑着:“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是不可能让你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的。”
于朝绷着唇还想劝他:“出什么问题了我会叫医生。”
路川一屁股坐在床脚,拆纸盒上的交代:“我真要是睡得不舒服我就把你从床上赶下来,我睡病床,让你睡折叠床。”